半个月来,聂慎儿从不曾给他好脸色,可是她依旧是所有人眼中,最受宠爱的人。
因为她成为了代国唯一一位有封号的夫人,夫人原本是王后之下第一人,有了封号,自然更是不同。
即便继王后受薄太后的喜爱,可是在这些人看来,自然是重华殿的窦美人更值得讨好。
毕竟代王从不踏足的地方,终究是看不到希望的。
即便日日相对,聂慎儿并没有好脸色给他,可是他只要不忙,就一定会过来看她。
慢慢的,聂慎儿的态度也开始软化。
经历过盛大的册封礼,全程都面无表情,对墨玉的讥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原本应该是高兴的刘恒,却也是兴致不高,唯有薄太后,笑呵呵的看着子冉,并揭穿了她的身份,正是周亚夫的妹妹。
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兄长,一时间,所有人看新任王后,眼神都有些不同。
刘恒在典礼结束之后,立刻换了衣服,来到了重华殿门口,却听里面一阵歌声传来,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重华殿
雪鸢看着聂慎儿,本想开口劝说什么,却碍于一旁的春熙,只能安慰她。
“美人,别太伤心了,小心身子。”
“我没事,今日月色极好,去拿些酒来,我想喝酒。”
春熙知道聂慎儿这是有了什么计划,加上机器人无条件满足主人的要求,自然立刻便去了。
雪鸢来不及阻止,只能蹲在聂慎儿的身前,说道:“美人,我会永远都陪着你的。”
聂慎儿听了,笑着说道:“好,还好有你,雪鸢,今夜我想醉一场,别拦我。”
“诺。”雪鸢将酒杯递给她,然后侧身,小心的看顾着她。
聂慎儿喝了几杯之后,接到了春熙的暗示,心知刘恒已经到了。
于是便吟唱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一曲罢,便是泪流满面。春熙上前为她擦拭眼泪,
“主子,代王一片真心,虽然不得已立她人为后,可是脸上无一丝笑意。他想着您,念着您,何必如此自苦?”
“他待我如何,我当然知道,只是他待我越好,我就越难过。女子爱一个人,心中一切都是他,喜忧皆系于一人。
男子则不同,除了家国天下,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若是将一颗真心分成十分,一个女人若能独占一份,已然是不得了了。
更别说代王了,他胸有大志,英明果决,温油体贴,可是也注定他不会是某一个人的。我与其他的女子不同,我所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别的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浮云,身份地位,荣华富贵皆是过眼烟云,只这一点,是我的执念。
这些日子,我恍惚以为,我们已是如此了,可是想起他们一身红衣,共入洞房,我便心如刀割。
与其日后伤心痛苦,莫不如现在便慧剑斩情丝——”
“不可!”一个声音一下子响起。
刘恒双手在聂慎儿的肩上扶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为何你不问问我呢?”
“代王,今日是您与王后的大喜之日,怎么?”
“不,我爱的,想要娶的,只有你。你跟我来——”
话刚说完,牵着聂慎儿,来到了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