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温久去了以前嗤之以鼻的地方,灯红酒绿,劲歌热舞,不入眼。她只是想找个喝酒的地方,装作无动于衷,随着酒意的麻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麻木了一样。
一杯接着一杯,温久从没有认为酒是个好东西。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酒…是个可以忘掉一切的东西…
酒保“小姐,我们快打烊了,您找个朋友来接您吧。”
酒保可不敢耽误老板规定的时间。
温久“不用管我…”
温久趴在吧台上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
酒保“老板…您来了,这个人…”
酒保连忙向走近的男人解释,自己可不背这个黑锅。
边伯贤“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边伯贤没有任何表情,语调也是毫无波澜,酒保却吓得不行。老板总是一副表情,生气开心都是一样,此时他该是生气的吧。
边伯贤走近温久,浓浓的酒味使他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酒味,虽然是个酒吧的老板。
温久“你…你要赶我走?”
温久察觉到身边来了个人,抬起头。
边伯贤“来了我这里,都是客人,怎么有赶的道理?”
边伯贤没有看温久自顾自地倒了两杯白开水,放了一杯在温久面前。
温久“呵…你是面瘫吗?什么表情都没有。”
温久笑得一脸傻气。她的职业病观察人,这个男人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喝醉的她碰了壁自然开始口无遮拦。
边伯贤 “你醉了,回去吧。”
边伯贤低头看了一眼温久。
温久“回?回哪?回家吗?哪还有什么家…你能体会那种你看了二十几年甜甜蜜蜜的家其实人人都在演戏的感觉吗?…你怎么会明白,呵…我真是疯了…”
温久猛灌了一口酒,眼泪无声滑落。
边伯贤 “范仲淹的《御街行》我很喜欢,但我的理解却是不同于多数人的。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敧,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既然,没有办法排遣,没有办法回避,不如去面对,一切都会过去,对吗?”
边伯贤的嗓音很好听,念诗时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温久“…对…”
一个字刚说完便噗通趴在了吧台上。
第二天,温久醒来时太阳已高照,只是房间被人贴心地拉了窗帘,温久才睡了那么久没察觉到。
头疼得厉害,昨晚的记忆支离破碎,自己和一个男人聊天,然后就忽然醉过去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衣服,还好还好,是完整的…用力拍了拍疼痛的后脑勺,以后不能再碰酒这个东西了,伤身…
服务员“喂?小姐您好,这里是前台,昨晚有个先生说让我今天九点半叫您起床。您起来了吗?”
声音甜软柔和。
温久“嗯,起来了,谢谢。哪位先生还说什么了吗?”
温久不想欠别人人情,可这人是谁都不知道。
服务员 “没有了,那位先生送您来之后就离开了,房费已支付。”
温久“好的,谢谢。”
完了,这下人情欠大了,以后不能再喝酒了,一喝酒尽干蠢事…
离开酒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很舒服,可是内心却并不像这明媚的阳光。
自己刚从美国回来,没有朋友,没有工作,那套小公寓还是父母的,不久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工作买房养爸妈,现在就算自己有心恐怕也无法做到了吧…父亲的事儿突然而至,一切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如果父亲还在,自己现在应该会被催着去交个新朋友吧?会被催着找工作吧?甚至可能会被催着交个男朋友?可是…这些只能是自己的幻想了…呵,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承受太多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痛了…
人生就是如此,当我们有能力有信心眺望远处的时候,却发现忽起的阴霾遮住了一切,无论是近景还是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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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逼得你,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