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已经不是那件屋子,而是一个古老破旧的木屋。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破败的屋顶上跳进来,一滴滴敲打在身上。冰冷向全身飞速的蔓延开来。
文漪正想起身,忽然间感觉到全身散了架般的,稍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痛。她只得乖乖躺在床上,任凭越下越大的雨淋湿她的衣裳。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禁满心的疑惑。
澶渊的考核究竟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许若言在哪里,他的伤怎么样了,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给他治疗,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以及,这是哪里?
胡乱的想了一阵子,天色渐渐放晴,清新的空气使文漪觉得舒畅了许多。慢慢从床上爬起,环顾四周:一所简陋的木屋,到处的蜘蛛网。屋里空空如野,只有她躺着的这一张陈旧的小床。门上悬挂着一个皱巴巴的灰色布包。
"喔,天啊。"
低低的抱怨一声,文漪还是站起身来缓慢往外走去。将近三天滴水未进,她真的觉得如若不是她体内的清气支撑再加上昏迷了一段时间,自己早就饿死在澶渊了。
拍拍布包上的灰尘,将它斜挎在肩上走出门去。大约行了十多分钟的路程,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清澈明净的湖,湖水清透到湛蓝的颜色,宛如通透的名贵宝石镶嵌在天地间,近岸十米内的景色都一览无余。湖边一片苍翠的树林环绕,对岸群山叠起。山峦高耸入云,顶尖的地方是皑皑的白雪。
文漪抛开阴郁的情绪,一阵的欢兴鼓舞,终于有东西吃啦!噢耶!她向湖边跑去,湖水虽然清澈见底却少有鱼虾出没,将近等了半个时辰,别说鱼了,就是一只小虾米也没见着。
"这下好了,又要饿肚子了….."
没逮着鱼虾,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忽然间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倒在水里,手掌被坚利的岩石坷个正着,血液如灿烂的花朵般在水里散开。文漪起身抿掉手掌的血迹,正要向前走,地头却看见满池的湖水已变成鲜血般的红色,一只腐烂的人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小腿。现在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跌倒了。
弯下腰去,用力想扳下那只手,却看见更为可怕的景象:一个被湖水泡得不成人形的头颅出现在水里,近得几乎与她贴在一起。文漪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向岸边冲去。怨死在水里的人,魂魄离不开水,一上岸她就安全了。
眨眼间,那头颅上稀疏又凌乱的黑发一根根缠绕上她的颈脖,紧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文漪用力扯下它的头发,女鬼尖叫着飞速向她冲过来,嘴里低哑地念叨着"血...血...."张嘴向她咬去。
她抬手一挡,女鬼尖利的牙齿刺破手臂,滚烫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滑进它的喉咙。
"啊!"她一声尖叫,使劲地挣扎,殊不知她的血带有强烈的灵气,而且年纪尚小,魂魄又不够稳定,正是这些无法超生又需要人的精血以维持魂魄的鬼魅的理想美餐。女鬼越咬越紧,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
强忍住胃里的阵阵翻滚,文漪抬脚一脚踹在它的脸上,女鬼的头飞出老远。原本被湖水泡胀的头颅上腐烂的肉滑下来,满脸血肉模糊,蠕虫从它空洞的眼眶中缓缓爬出。她忍不住的一阵狂呕,连滚带爬地向岸上跑去。
女鬼的头又飞回来了,张大着嘴,面目狰狞。湖底两只人手紧紧拖住她的双腿,原来刚刚没过膝盖的湖水眨眼间漫到了脖颈。文漪一下子慌了神,这么深的水,它是想要个溺死鬼来和它做伴吧?当是时,两只人手同时重重一拉,她立刻被拖进了血水中。慌乱的挣扎了一番,连呛了几口水,就再没有力气反抗。
沉在湖水里,她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清晰感觉到女鬼那腐烂的粘腻的双手正缓缓抚弄着她被血水沾染的头发。头颅已贴上了她的颈,她呆呆的浸没在水中,任凭女鬼尖利的牙刺穿皮肤,一口口吸掉她的血。她本就怕水,而在水里水鬼自然是占有巨大的优势。这深山老林的地方,怕是几百年也没有一个人经过,这水鬼想必是饿极了,定要取她性命。随着血液的渐渐流失,她的意识也渐渐涣散起来。
"我要死在这里了吧....”
恍惚间,女鬼凄厉的尖叫传来,文漪意识到,那是封妖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将她抱起,炙热的唇贴上她的额头。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她只能看得出是个男子。这是谁?轻柔的一声呼唤,抱她在怀里的男人抿嘴一笑,脸上尽是柔情。“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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