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一众的学生们已经摆开笔墨纸砚,聚在一起谈天,全体等着上课了。见到许若言进来,他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冲着这边作揖。
“见过尊者。”
文漪吓了一跳,尊者?不是说她的身份样貌在宗门内是个谜,从来无人见过吗?这些人,都认得自己是尊者?她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就看见许若言躬身回礼,他们见了,也立刻一笑,回到谈话中去。似乎,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一种例行问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师傅您虽不是长老,可在地位上却是与之比肩的。所以我作为你的徒弟,辈分上来说算是尊者,他们依规应该向我行礼。”
文漪摆好自己的本子和毛笔,听着许若言在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可真是太紧张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有想到,哎,智商堪忧。
浑厚的钟声响了三次,学生们全都安静下来,门口走进来一个男子。他身着玄色单衣,腰间挂着一个暗黄色的玉坠子,文漪心说,这样搭配起来还挺好看。男子走到屋子中间来,打开书本,接着就开始在空中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一个法阵就这么悬浮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法阵也是暗黄色,仔细看来,是由细细的沙砾汇聚而成。男子清了清嗓子,文漪认真地盯着他的脸,手里的毛笔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做笔记呢。可这个男子居然把书一放,说到。
“今天就学这个,自行练习吧。”
什么?!搞了这么半天,居然还是自学。文漪崩溃,只好又把笔放好在架子上,开始对着书本,学着念咒。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含糊不清的念咒声。商班的这些弟子们,早就习惯了宫崎这种放任自流的教育模式,虽然开始有点不习惯吧,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自己摸索的过程中,还是能学会不少的事。
“哇啊!”
教室的角落传来很大的一声叫声,文漪循声望过去,坐在角落的那个男孩子,此刻正苦着个脸在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他身上原本淡蓝色的那件衣服,已经满是灰尘,连桌子的周围都落满了一层灰。
“哎…又失败了。真是不公平,都一个月了,怎么老是练不对呢?”
流溪把自己头上的灰尘拍了拍,叹息了一声,无奈摇头。他看坐在远处的许若言已经早早展开了法阵,柔和的暗黄色光芒让人觉得很舒服。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许若言面前,仔细端详着他画出来的法阵,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我懂了,我懂了。好,马上再试一次!”
流溪看上去元气满满,也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就站在原地开始施法。他刚念了几句,手上画出一道线,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法阵再次爆炸了。细细的沙子飞溅起来,流溪和许若言都变成了灰头土脸,文漪的位置原本就在许若言旁边,此刻也跟着遭了殃。
许若言见状,也顾不上打理自己的衣服,疾步到了文漪的身边,直接施了一个净术,把她落了尘的袍子重新变得干净整洁。
“师……文漪,你没事吧?”
文漪摇摇头,回答说:“没关系,多谢前辈。”
流溪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觉得来了兴趣,也不再想着法术了,打趣到。
“哇,什么情况?许若言,你认识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啊。哎哟哟,第一次看你这么紧张。”
“她是新入门的弟子,我不过是作为前辈,引她入门罢了。”
许若言的语气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他尽量的不让其他人听出任何的破绽,心里却警告自己要格外小心。文漪第一次离开望舒阁,虽然也能多少用些法术,但许若言无论如何放不下心来。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会受了伤。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差点叫了师傅,如果被谁听了去,那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