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照在极北之地的一处空地上,那片雪地被星星点点地染成粉红色。
黑发青年仰躺在雪地上,他也许要交代在这儿了,他摸摸腹部的伤口和上面还未取下的青铜匕首。
血早就被冻住了,染血的衣服覆在身上有点冷,那衣服好像还和伤口一起冻住了,如果他活着,还得这样清理那样消毒的。
他想抱怨一声好麻烦,但极北之地的气候实在不允许。
冷,很冷,没有人类能在这里生存。
青年费力地撑起身子,靠在一旁的巨石上,有人来了。
该死!居然会追到极北之地。
青年想着,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虽然逃不掉,但拉几个人一起走也没问题。
但来人似乎并不是要杀他的那群人,那人裹在一件黑色的旧袍子里,背后有些突起,看样子有些岁数。
黑袍子的怪人朝青年的方向缓缓走去,没绑好的染血绷带拖在脚边。
怪人离他越来越近,在他想要出手时,怪人一脚踩到绷带摔倒了。
青年顿了一下,将匕手抵在胸前,看着眼前的怪人。怪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抖落身上的雪,把黑袍子又裹紧了点。
他低头去弄他那绑的乱七八糟的绷带,丝毫不在意前面还有个想取他性命的人。
他眼睛似乎不太好,因为他在雪地里摸索半天也没有抓住绷带的一头。抓了一会没抓住,怪人起身,望着青年的方向。
要过来了!青年将匕首握得更紧了些,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怪人向青年伸出手,在青年手脚加起来都够不到的位置。许久未得到回应,怪人又往左右挪了挪,不断地试探青年的位置。
是真瞎?青年想。
不对人类的礼仪吗?两只手?怪人想。
怪人想着,伸出另一只手,只是那双手的手心是往上翻着,不然青年一定会以为他是在要抱抱。
“你快要……挂掉了,为什么咳……不和我走?”怪人说话了,确是很轻柔的少年音。
“是这幅样子把你吓到了吗?”怪人说着,解下袍子,巨大的黑色羽翼在身后张开,掀起的风把怪人垂到脚边的黑发吹得有点乱。
怪人很漂亮,只是双眼是无神的。
是堕天使吗? 青年微微笑了一下,是堕天使啊,他要带我去地狱吗?青年拔出腹部的匕首,递到怪人手里,他疼得有些发颤,视线也模糊起来。
他晕过去前看到的是怪人握住了匕首,听到的是怪人的轻轻的一声“咦?”
——
青年不知道他自己睡了多久,他醒来时,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周围是暖暖的,被青年认为是堕天使的怪人生起了火。
怪人把一根手指含在嘴里,一只手不停地往火里添柴火。
怪人东一丢西一丢,不仅没把柴丢进火里,反而把手烫到了。
火变小了,怪人不添柴了,因为他的两只手的其中一根手指都含在嘴里,痛。
暂时…算友方吧,青年走上前去,把怪人乱丢一气的木柴捡起,通通加在火里。
“堕天使大人是来带我走的吗?”青年问。
怪人一个劲的摇头,说:“不是的,我是乌鸦,是因为感到你身上的死气才来的。结果我到你那你就快死了,抱歉,擅做主张把你救了回来。”
怪人貌似有点傻,青年对怪人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骑士礼,“不用抱歉,尊敬的阁下,萨斯·罗列耳参上,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