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小时候,阿娘曾温柔地抚着我的头,说“我的苏苏配得上最好男子。”
我想,世界上最好的男子是阿爹,那我恐怕是嫁不出了。
我说“我才不要,我要一辈子陪着阿爹阿娘。”
阿娘只是笑笑“以后苏苏可不要遇见非君不嫁的男子哦!”
一语成谶。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我遇见了江澄。
江澄一身紫衣,长得俊美,意气风发,与身边的魏无羡嬉笑打闹。
我当时想,完了,我要非江澄不嫁了。
只是江澄有许多的爱慕者,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一样,更何况江大小姐温柔如皎月,江二小姐风华招摇,她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聂苏罢了。
我聂苏也不是非他不嫁。
后来,授字后,我有幸到蓝家听学,也有幸遇见了江澄和江昭。
江昭确实如传闻中的如骄阳,与她一起玩耍,着实是开心。
江昭很重要。
自然的,我也把我心悦她长兄的事情告诉她。
那会儿昭昭只是笑着说“喜欢就去啊,看你造化啊!”
我心里说,我也想啊,我不敢。
我不敢,所以只能如此。
后来,温氏猖獗,火烧云深不知处,血洗莲花坞,云梦江氏被灭门。
那江澄呢,昭昭呢?
我曾在多个夜里失眠。
还好,还好他还活着,她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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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之征开始,少年们的肩上不仅有清风明月,还应该有苍生大义。
我们分隔各地,奔波劳累,只为剿灭温贼。
江澄身上少了什么,又好像多了什么。
那几个月,他除了处理江家事务,射日之征,就是到处寻找魏无羡。
魏无羡回来了,只是他好似不是从前的少年郎了。
我不知道魏无羡在三个月发生过什么,大概是遭受了什么非人折磨,若是回来也必是跨越了千山万水,越过一切阻碍才回来的。
若是提了,想必会撕下魏无羡心中那一块血淋淋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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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节节败退,我们赢了。
那时我抬头看了一眼不夜天城的天空,不夜天城的那个太阳落了,但会有一轮名为“新生”的太阳在明日照常升起。
“阿琰,我们赢了。”
“对啊,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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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之征后,阿琰和泽芜君的婚事提上了日程,阿离姐姐也要成婚了。
长瑶一心寄于褚氏。
那我呢?
后来,江澄忽然找上我来。他问“聂姑娘,我知道聂氏的长老正在逼你与别的家族联姻,云梦江氏还缺一位主母,你愿意当云梦江氏的主母吗?”
我想,江晚吟是怎么说一本正经中带些愧疚地说出这句话的。
我说“好”
江澄有些诧异,被我收在眼底。
看吧,陪他走下去的还是我聂苏。
江晚吟给了我一个每个女子都梦想的成亲礼,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红妆十里。名分,钱财,他什么都可以给我,除了他的爱,他的心。
成婚之后,我们分房睡,我做好我的江家主母,为他打理江家的庶务,他当好他的家主。
那晚翻上屋顶,看着星星,我在想,江晚吟真的没有心。
眼泪决堤,我真的很想阿爹阿娘,很想很想。
很想清河聂氏。
我好想回家。
我抱着膝盖,越哭越大声,惊起一路飞鸟。
月光下,一道紫色的身影站在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日,江澄忽然对我说“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岳父岳母?”
我愣了愣,摇头“算了吧,你今天还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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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江晚吟好像不是没有心的。
他会为我请清河的厨子来云梦,会在我来葵水时叮嘱我喝热水,会给我带些女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昭昭会江氏的时候,也曾和我讲过,江澄给她写信时总会提起如何哄女子。
但是她江琬琰哪会知道啊?只要是泽芜君做的都是能让她欢颜的。
换句话说,只要有泽芜君在,昭昭就不会有后顾之忧,只需要被宠着爱着便可。
那年大雪中,我等来了江晚吟。
我终于知道了这些年来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盛宴,是两个人的。
但是江晚吟啊,你太迟钝了。
但是,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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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和世上最好的男子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