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边柳宜宣和蓝儿随着小烈来到了城郊。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周围人迹罕至。
城郊外面有一座小木屋,从外面看上去已经破损的很严重了,屋里面亮着微弱的烛光。
“娘!”小烈跑到榻前看着一位妇人。那妇人脸上毫无血色,双唇苍白,有气无力想要抬起手摸一摸小烈的脑袋,可无奈伸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小烈眼疾手快抓着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眶通红“娘,孩儿今天赚到钱了,孩儿给您抓了药,您喝了肯定会好起来的!”
“烈儿...真是辛苦你了..都是娘没用,是娘不好...咳咳”妇人的声音轻得很,蓝儿与柳宜宣特地凑近了一些才勉强听到。
“不是的娘!都是那些坏人害的我们!”
“好了...咳..烈儿,这两位是..”
“娘!正是这位姐姐和大哥哥把我摘的花都买了!孩儿这才有钱帮您抓药!”小烈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放下母亲的手跑到二人面前“姐姐,大哥哥,你们可不可以帮小烈照顾一下娘亲,小烈去煎药。”
柳宜宣看了看蓝儿,随后笑着揉了揉小烈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去吧”。小烈兴奋地冲着两人笑了笑,抱着药小步跑了出去。
“大娘。”蓝儿礼貌的喊了一声,随后坐在床边。
“姑娘。真是谢谢你们啊...这么帮我们娘儿俩...”
“别说这些大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啊,对了大娘,我略懂一些岐黄之术,可以帮您看一下,到时候咱们对症下药?”蓝儿小心翼翼的把妇人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轻声细语着。
“姑娘,我这破身子什么样我自己还不知道啊,别浪费你的精力了,我已经没救了...啊..”
“大娘,万万不可放弃啊。”柳宜宣劝说着。
蓝儿拿出手绢慢慢帮妇人擦去额头冷汗。“是啊,大娘,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烈想一想。他才这么小,您若是有什么事,他怎么办啊?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姑娘有句话差矣,我就是为烈儿着想的啊,凭我这副身子骨,活得再久一点,就是个累赘...”妇人摆摆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大娘!您就听听我们的吧,小烈这孩子这么孝顺,怎么会觉得您是累赘?”
蓝儿看着柳宜宣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妇人的手“大娘,别想那么多了,我就帮你看看吧”话毕,示意柳宜宣坐过来扶着她,自己又坐的近了一些,才慢慢把手搭在妇人脉搏处。蓝儿见那妇人昏昏欲睡,快要昏了过去,心下一惊,赶紧驱动灵石法力感应着。蓝色的点点亮光漂浮在灵石左右,蓝儿抬眸,用法力默默感应着这妇人体内。
柳宜宣在一旁也是很认真的看着蓝儿。从这屋中摆设就可以看出来,这母子俩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说起来也委实心酸。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宜宣只看到蓝儿面露惊慌,迅速地撤了法力。
“蓝儿,如何?”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一下,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宜宣,大娘这不是病,而是毒,很多种毒,而且都是慢性剧毒,已经侵入肺腑,回..回天无力了。”蓝儿说话有些颤抖,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实在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人会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身上同时下那么多毒?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下此毒手?如果这大娘去了,这孩子又当如何呢...
柳宜宣也惊呼出声,双眼放大看着蓝儿,一脸的震惊。“慢性剧毒?还有很多种?”
蓝儿点点头,用肯定的目光看着他。
两人突然不再说话,很有默契的看着屋外那个忙碌着的小身影......
小烈才这么小,就要经历丧失双亲之苦么?那他以后怎么办呢....
这该如何是好啊...
蓝儿坐在这大娘身旁,在右手聚集起许多蓝光,慢慢放在了这大娘的心口处。“希望这样,能减轻一点您的痛苦吧。”
不料这大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蓝儿的泛着蓝光的那只手“姑娘,你...”
蓝儿本闭着眼睛专心的帮大娘施法,听到这句话猛地睁开了眼睛,瞬间收回了法力,有些惊愕“大娘....”
那大娘虚弱的笑着,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拍了拍蓝儿的手背,“真是谢谢你....姑娘,您就是我们娘儿俩的活菩萨...老身无以为报...”
“大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救不了您我已经挺自责的了...”
那大娘闭眼摇摇头,看了一眼窗外,有些费力的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包裹,那是一本秘簿。有些颤抖的交到了蓝儿手上。看着蓝儿疑惑地目光,大娘解释道“我看姑娘长相非凡,为人又这么善良,老身有事相托。请姑娘好好保管这秘簿,里面所述之事皆是事实,一定要交给朝廷。我们母子俩,拿着这秘簿已经没有能力保管好了,姑娘,拜托了...”
蓝儿接过这本秘簿,看到上面的小字写着“李成化”,心里一惊“大娘,这里面是不是都是范大成这些年所犯之罪?”她在此前查过,这种暗卫多年以来就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写秘簿。秘簿上面不止记录着自己的行动功勋,还记录着正主的事迹。从大到小,就是为了防止正主过河拆桥之行为。而李成化当年逃脱之时,把秘簿交给了妻儿,自己则把敌人引开。但是在途中李成化身中埋伏,范大成转而查到他妻儿身上,所以范大成一直在追杀他们。因为他只有斩草除根,才能高枕无忧。
那大娘迅速下的一惊,“嘘,姑娘,你知道范大成?你...”
“大娘,您放心,我并不是坏人,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收集范大成罪状的。不瞒你说,我们正在调查一桩案件,发现幕后黑手就是范大成,可是他背后势力极大,我们怎么也查不出证据。”
大娘听了许久,长舒一口气“好在,有了这本秘簿,他范大成不认也得认!不瞒姑娘,老身的夫君年轻时犯下了许多过错...咳咳”
蓝儿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往前探了探身子握住大娘的手,才道“大娘..我们都知道..如果这一次能将范大成绳之以法,那,你们一家人也算是有功劳啊。”
大娘点点头,郑重的对着蓝儿道“姑娘,你别怪老身啰嗦,你一定要好生保管好这本秘簿,范大成到现如今还没对我们罢休,就是因为这本秘簿,我母子二人这几年在外躲躲藏藏,这几天才逃离至此。就是听说这镇上来了大官儿,我们想着寻找机会把这秘簿呈上去...咳咳..可是啊,一直没找到机会....”
蓝儿回头看了一眼柳宜宣,默默握紧了这本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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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已经完全黑透,街道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人,与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场景形成对比,萧条的有点可怕。
橙儿和黑鹰二人神情匆匆飞身而来,于停尸房门口落地。
这遍地的狼藉,让黑鹰神色都有些严肃。橙儿有些惊愕的半张着嘴,看着这四周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那扇木门已经残缺不全,中间有了好几个大洞。墙上原本都贴着的很多符咒已经被撕烂,每一间停尸的小屋都大门敞开,门上,窗户上,还有地上满都是鲜血和尸体,这些尸体还都不是完整的。橙儿捂着口鼻强忍恶心,蹙着眉头环视着四周。
“没有人。”
“我记得当时金吒消去了他的法力啊...他怎么还会如此作为...”
“他为非作歹了这么久,总会给自己留个后手,橙儿...咱们还是太轻敌了。”黑鹰话毕,走到一堆干尸旁边蹲下检查,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很轻松就可以推理出他们的身份,他用剑柄轻轻拨动着查看。橙儿也跟着蹲下,看看干尸,又看看黑鹰,好奇得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公主终于觉着黑鹰很俊俏了么。”黑鹰薄唇微勾,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可是这句话一到橙儿耳中就如同惊雷一般,她立马跳开,故作冷静摆着手“名捕大人未免太过自信了。再说...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说出如此玩笑之言!”
黑鹰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那人有些微微羞红的侧脸不再打趣。
“你看,这几位大师和随行侍卫都被那蛇妖吸干了精血,那他现在的法力肯定大增,所以才能冲破这些符咒,冲破这里的封印。”
“怎么会这样...那王爷那么大的威望,请的大师必定不是江湖骗子,应该有点道行才对啊?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橙儿看着地上带血的衣服,暗自摇头叹息。按理说,王爷这样的人物,认识的大师那肯定是威震江湖的,再加上有了贾大人的前车之鉴,定不会再被江湖术士骗。细细想来,这些大师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杀害。
“他吸食了那么多精血,连那个前辈的封印都冲破了,想来这几位大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黑鹰环视四周,地上的干尸,鲜血,以及那些被撕的稀碎的衣服,都可以让他想象出这里之前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这蛇妖,当时一定是一副极为可怕的面孔。黑鹰握着剑的手慢慢收紧,微微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只是因为凡人捕蛇杀蛇,用蛇来入药,所以才这么痛很凡人么?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他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也已经算是大仇已报.为什么今天还是如此作为?他到底还要增添多少杀戮才肯罢休?他竟然比那王虎还要痛恨凡人么?想到这里,黑鹰脑中灵光一闪,事情不对劲。他回想着那晚,在蛇妖说话的言语间,他脸上曾露出过许多微妙的表情。仔细想来,这蛇妖的所出之言有许多的漏洞,很多地方都很勉强,解释不通,再加上当时蛇妖狡黠的眼神,更加让黑鹰确定,他们被耍了一番,而且现在情势可能更加不妙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橙儿见他低头沉思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凑近问他。
黑鹰对上她的目光,也不在乎他们现在的距离有多近,目光很认真慢慢说道“那蛇妖不对劲。”
“...他给我的感觉很是奇怪。”橙儿也无暇顾及别的,听完这句话以后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又低头细细回想着哪里奇怪。
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知当时被关在屋中的鬼魂们现在还在不在。黑鹰定了定眼神,转头道“好了...先不想这些,之前的那一群小鬼,你可还记得?能否唤出?”
橙儿转头看了看他,随后垂眸想了想,慢慢冲着他点了点头。现在天色已晚,若是唤出它们也无妨。橙儿甩袖弹出一道橙光,顿时笼罩了整座停尸房。橙色光芒之下,隐约涌动着些许绿青色光芒,这是之前绿儿和青儿施下的法力,不过逐渐被橙光取代。
黑鹰抬头看着这满天的橙色,心中突然不安了起来。
橙色光芒闪耀了许久,终于从两人的正对面那间屋里弹出了一只小鬼。这只小鬼比平常还要透明,浑身上下皆是伤痕累累,整个魂体开始慢慢消散,无比虚弱。
橙儿和黑鹰对视一眼,赶忙上前扶住它。
这是一只女水鬼,生前应该死于太平湖。它面相可怖,浑身还在滴水,微微喘着粗气。橙儿蹲下身子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你怎么样?”
“谢谢大仙...我怕是要魂飞魄散了..不用再浪费仙术了...”这女鬼用尽全身力气才抬头看了一眼橙儿,抬起手挡住橙儿欲施法救她的手,露出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这笑容之中好似夹杂着解脱与无奈,又移开视线看向了无边的天际,眼神失去了焦距。
黑鹰微微有些不可思议,抬眸看向橙儿,就见橙儿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他心里便已知晓了几分。“你放心,你的仇我们会帮你报。”他蹲在她们面前,面色凝重地向女鬼承诺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大仙....”那女鬼幽怨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突然握住了本放在她肩头的橙儿的手。“一定要阻止王虎....虽然他操控了我们这么久,但是别让他一错再错了。想来,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啊,就像我,我本无心杀人害人,可始终是身不由己,这便是我的惩罚罢...大仙...别再让这世间徒增杀戮了....”这女鬼想得到也通透,对着橙鹰二人释然一笑,说完这句话,身体慢慢的消散。橙儿看着她慢慢的消失不见,心里五味杂陈。女鬼的道行已经全部被王虎吸了过去,已经回天无力
“....王虎?”虽然女鬼魂飞魄散了,但是她说的话却点醒了二人,她转头一想,王虎不是在山洞里被封印着么....橙儿看向了黑鹰,就见他一副想通了的样子,“糟了”他暗骂一声该死,狠狠地锤了一下墙面,有些气愤地站起身子,“咱们真的被耍了,这所谓蛇妖就是王虎!”
橙儿也跟着站起来,瞪大了眼睛,既然这蛇妖就是王虎,那他为什么要把他们引到太平湖去?难道是布置了什么陷阱,让他们自投罗网么?想到这里,橙儿终于按耐不住,作势要往外冲“糟了,大姐他们!”他们明白的太晚了!
黑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安抚住她“放心,大姐他们应该没事,有金吒和食神在,不会出事的。反而是我太糊涂了,昨夜看着那蛇妖就觉得不对劲,我竟然没有沉下心来细细推想...如果我推想一番,定不会被他如此戏耍!”
他懊悔的语气,让橙儿越发痛恨这王虎,定睛看他,又伸手拉住他衣角“这不怪你,都是这王虎太过狡诈,我们才让他钻了空子。”
“可我枉为捕头。怎么会让一只小小的鬼魂如此戏弄呢...”他拿起手中之剑,看了许久,心里很不是滋味,忽觉有些对不起它。黑鹰抿抿唇,眼眸深处亮光闪了闪,无论如何,他都要抓到这个王虎,让这把佩剑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橙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把佩剑,心道他心情不佳,干脆抬腿又靠近了他一点点,原本揪着他衣角的手力气又大了些。黑鹰忽觉拽着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越发的紧了,微微侧头向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橙儿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放心的笑了笑。“那么王虎现在会去哪儿呢。”
“既然那所谓的‘蛇妖’就是王虎,那想必太平湖那山洞对他已经无用了,他铁定不会再回去,事到如今,他只有一个去处。”
“范宅?!”
听到橙儿如此说,黑鹰勾唇笑了笑,赞赏的看着橙儿,他们果然想到了一起。“不错。”
橙儿又开始着急起来,这王虎吸食了凡人精血,以及那么多魂体,必然法力大增,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只鬼物了,现在想来他连封印都冲破了,必然是煞气腾腾,现在若是去了范大成家里,肯定是硬闯进去,滥杀无辜,徒增杀孽,肯定没人挡得住他。“那....现在有危险的就是四妹和五妹!不行,我得过去!”
黑鹰低头看了看地上未干的血迹,想来王虎也没有离开多长时间。他把剑换了只手握着,另一只腾出来的大手则是习惯性的拉起身旁人儿的小手往外赶。
“那就莫要耽误,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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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儿这边刚刚帮着这位大娘吃完了药,大娘便拉着她在床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大概就是她这一生的所有经历。
蓝儿耐心地听着大娘讲话,仿佛身临其境,听的很是认真。
柳宜宣在屋外帮着小烈开始洗碗做饭,一边擦着碗碟一边看着她们,这幅场面出奇的非常美好,他笑了笑低头看向正在忙碌的小烈。小烈显然对这一切非常熟悉,看来是做惯了的事情,看着锅里那所谓的饭菜,不过就是一些菜叶子烧了来吃罢了。柳宜宣见到这一幕便联想起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与姐姐相依为命,姐姐看不见,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过日子。想到这里心底泛酸,不过好在现在他和姐姐都过上了好日子。看着小烈这幅懂事的模样,柳宜宣敛起笑容,把小烈拉了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小烈,想不想吃好吃的啊?”
小烈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锅里的菜叶子,诚实的点了下头“想”
柳宜宣笑道“那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啊?带上你娘一起。”
“哥哥真的可以带我娘一起去吗?太好了!”
“乖...”柳宜宣刚说完这句话,宠溺的揉着小烈的头,忽然不远处的树林中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些鸟儿受惊飞上天空,树叶不停晃动,这下可让他警惕性大起,周围的气氛忽然不对劲,柳宜宣凑到小烈的耳边道“小烈,你听好,现在马上进屋去通知姐姐和你娘赶紧跑,这里交给哥哥,告诉她们不要担心。”
“哥哥,我知道了,谢谢你,等我把姐姐和我娘带到安全的地方,小烈就来帮你。”小烈是个聪明孩子,又东躲西藏这么多年了,自然明白了柳宜宣的意思,乖巧的放下手里的柴火,跑进了屋内。
柳宜宣看着这孩子的背影笑了笑,方才听小烈说他们家里头有后门,想必从那里逃出去应该就安全了。
他本是一介书生,幸得金吒与黑鹰的调教,才学了这一身能自保的的功夫。
这样一来,正好可以试试自己这几年来所学的怎么样了。
这月光灰蒙蒙的,周围安静的可怕。柳宜宣几乎是一眨眼的瞬间就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一排黑衣蒙面人。一个个手上都拿着刀,刀身都散发着寒光,每个人的眼眸所及之处仿佛都会变成地狱。
双方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对上眼神之后很快开始了战斗。
另一边小烈通知了屋里的二人,蓝儿不得已先带着他们逃了出来。一路上,小烈的母亲艰难的挪着步子,蓝儿也有些吃力,心里还在担心柳宜宣的情况。
蓝儿匆匆看看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没有,便松了口气道“大娘,慢点,我们不急,他们没有追上来。”说罢,便把这位大娘扶在了石头上坐下“”大娘,你还好吗?”
小烈乖乖的蹲在石头旁边扶着大娘,看着蓝儿有些焦急的身影道“姐姐,没事的,这样的日子我和娘已经习惯了。”
“你们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蓝儿问道,见小烈点着头,她不禁更加心疼这母子俩了。“一定是刚才姐姐在街上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把他们引来,都怪姐姐”
“姐姐,你别想那么多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对了姐姐,麻烦你保护好我娘,我去帮那位哥哥”
蓝儿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冒险,一下否决了他。“你不能去,他....他会回来的。”说着,那双极为好看的双眸看向了远处的黑暗中。她相信,柳宜宣一定会回来。
可是蓝儿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柳宜宣已经占了下风。对方人数众多,他双拳难敌四手,此时此刻已经被其中一个喽啰摁着肩膀束缚在地。
“给我搜!”那头目极有威严的指挥着一众手下,又看了看柳宜宣,讥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刀“好小子,看不出来啊。这书生也不是百无一用啊。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这几个兄弟陪葬去吧!”
“等等!”半跪在地上的柳宜宣面露痛苦之色,其实他刚才发挥的很好,还打倒了一半的黑衣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在背后偷袭,他一之间没有防备,才被他们拿下。柳宜宣快速观察了剩余的人数,其实刚才他已经杀了几个人,现在剩下的只要挣脱了束缚,打倒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抬眸看了看这个头目大哥,轻笑道“这位大哥,你们不就是想杀了那对母子吗?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所逃的方向,你饶我一命。”
那头目一听这句话便哈哈大笑,“好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啊,让我饶了你?那我这几个兄弟不是白死了吗!”
“这几位大哥绝对不会白死的。您想啊,您如果今晚杀了那对母子,那么所有的雇金就都是您的了,少了这么几个人你不是能多分一点吗?”
那头目大哥听完了以后抱着胳膊想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剩下的几名弟兄,这才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你快带我们去!”
这时候柳宜宣能感觉到胳膊上面的力道消失了。
柳宜宣慢慢站了起来,就在那一刻,他弯起胳膊往后一顶,那人手中的刀顿时滑落,他眼疾手快抓住刀柄,手起刀落,那名喽啰就已经被送上了西天。
所有剩下黑衣人就在这时全部围了过来。杀意四起,柳宜宣抢到一把刀以后,使出浑身的劲儿挥出去压在别人的利刃之上,两人都憋红了脸,柳宜宣咬着牙见对方略占下风,想要伸脚踹他一脚,可是不料他还未有动作,胳膊上就挨了一刀。他吃痛顿时后退了两步,对方也没有给喘气的时间,紧接着又一脚,顿时,柳宜宣整个人被踢飞出去。
他撞在了一棵树上掉落在地,满嘴鲜血喷涌而出,眼前几名黑衣人提着刀缓缓逼近,虽然蒙着脸,但能看出来他们一个个都高傲地抬着下巴,对柳宜宣根本不屑一顾。刚才那一撞,他整个人都蒙了,身体控制不住的摇晃。柳宜宣艰难地撑住身体站起来,眼神里尽是无畏。
他抬眸看着他们身后的方向,对,那尽头有着他的希冀与光芒。柳宜宣又吐出一口鲜血,顺势擦了擦嘴角,根本不管胳膊上的伤血流不止,架着刀又冲了上去。这一次,他是真的发了火了。挥舞着刀穿梭在这群黑衣人之间,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有几个小喽啰还没看清楚招式就被他抹了脖子。一时间,整个小屋范围之内无一处不躺着一具尸体。
柳宜宣虽然很快就解决了他们,但是胳膊上还是挨了一刀。在那个头目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送他上了路。
这眼前的场景,让柳宜宣难以相信,这些人真是自己杀的吗?还有刚才的步法,每一招每一式,真的是自己使出来的吗?恍惚之间,胳膊上的痛处把他拉回了神,很是庆幸地笑了笑,他把刀随意丢弃在一旁,缓缓而去。
他很快顺着后门的方向找到了蓝儿。
“宜宣!”蓝儿见黑暗中走出一人,欣喜地喊了一声,猛地跑上前去抱住了他。
柳宜宣有伤在身,只能腾出一只手抱住她,有些虚弱地说道“蓝儿。。”
蓝儿喜极而泣,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真的做到了。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中,他做到了。那件对他来说很难很难的事情。
她红着眼眶从怀里取出手帕,帮他一点一点擦拭脸上所溅到的血迹。
“大哥哥,你的手臂怎么了!”蓝儿听到小烈这么说才低头看到他手上的伤。
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蓝儿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能再耽搁了。”
她慌忙用法力帮他止住血,又拿自己的手帕帮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这才带着几个人回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