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的晨起、用膳,再给魏无羡带早膳。
不知不觉间,这个习惯他已经养成了快十余年了。
是的,现在的他们都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
在十五岁的时候,在长辈们的商讨下终是定下了他们的字,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蓝湛,字忘机;魏婴,字无羡。
取了字自然就得改口了,但偏偏魏无羡“改不过来”,整天依旧是跑到哪儿嘴里都是欢快的喊着“蓝湛!”。
蓝忘机倒也不恼,每次都是在在些许无奈又有些小宠溺下看向这个正跑向自己的人,他很喜欢魏婴这样喊自己。
这一世,他和魏婴的关系要好很多,无论是干什么魏婴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自己,每天也几乎是跟着自己到处跑。
吃饭的时候是;听课的时候是;偷溜去后山揉兔子时也是…总之蓝忘机几乎每天都是和魏无羡在一块儿的,包括睡觉。
其实蓝家也有给魏无羡安排一间属于他自己的屋子,但最初是魏无羡不熟悉这里,需要蓝忘机来带他就先住在一起了。
后来是习惯了。就算分开睡,没多久魏无羡就会找各种理由来爬床。从此就没再分开过了。
因此,静室的床自打当年蓝忘机把魏无羡带回来之后,一直都是睡的两个人,反正静室里的床大,睡得下。
在蓝忘机十五岁的时候,蓝家依旧是将门内掌罚一职交给了蓝忘机。
蓝曦臣和蓝忘机乃是本家子弟,又是宗主之子,自是会受到宗族的重用,并且从小都会受到宗族里最好的教育。因此上一世,蓝曦臣和蓝忘机的的剑术以及其它各种修行几乎都由蓝启仁亲授;这一世依旧如此,只是传授的对象多了一个魏无羡。
今日照例要学习剑术,此外叔父还会来亲授书法。
不知道为什么,每逢蓝启仁授书法课时蓝忘机打心底里替魏无羡捏一把汗。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那会儿由于初来乍到,魏无羡在他人的眼中都是个“乖孩子”的形象。那段时间甚至蓝启仁都感叹这孩子真是太乖了,和他目前当年简直判若两人。
蓝启仁在说这话时,蓝忘机就在旁边。踌躇了片刻蓝忘机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魏无羡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久了,小皮猴的性子就逐渐显现出来了。
就拿练剑来说,像蓝忘机他们都是说把一个动作练习多少次就是多少次;可魏无羡就不同了,只要那个动作他学会了基本上就不会再过多练习,跟蓝忘机打了声招呼后就跑去后山揉兔子去了。
若是换成前一世,蓝忘机怎么都不会答应的,反而还会把人捉回来再监督他认真的完成练习。
只是现在的蓝忘机,宠魏无羡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罚他?甚至魏无羡有几次魏无羡拉着蓝忘机要他和自己一起去的时候蓝忘机都答应了。
他就想好好的陪陪这个人。
麻烦的就是有时在后山揉兔子的时候会被与人正一边散步一边谈论事情的蓝启仁捉个正着,然后就是被罚五遍家规,由蓝忘机监督完成。
虽然最后每次大多数都是由蓝忘机来帮忙抄完的。
总体上来倒还好,除了偷溜揉兔子惹怒过蓝启仁之外倒也没别的。
但,这是剑术的练习。
而且蓝启仁一般在教会了几个孩子之后就让他们自行练习,自己则去处理宗族事务,陪着他们的时间不多。考核虽然也有,但一般都是在学完一套剑术之后挑个时间一起检测,魏无羡都能过关。
可书法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让魏无羡来学可就真的是不行了。
每次蓝启仁进来还没多久,一页书都还未讲完魏无羡整个人几乎都要直接趴在桌子上了,跟个小鸡啄米似的在蓝忘机身后打着瞌睡。每每这时蓝忘机就会故意将身板挺得更直,好遮住身后这人。
偶尔也会有醒着的时候,但魏无羡也没有认真听课,而是偷偷的在书下提前藏好的纸上画画。有时画的是窗外的玉兰;有时是后山里的兔子。但更多的还是这个一直都端正的坐在自己身前的人。
反正不管怎么看,魏无羡在上书法课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干过多少正经事。对此,蓝启仁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本想着等考核过后再找机会一起教训,但偏偏每次检查时魏无羡的课业都完成的很漂亮,甚至都不逊色于一直认真听课的蓝忘机。
而且就算有几次蓝启仁动了真怒想呵斥几句时,看着魏无羡的笑容又突然说不出口。
毕竟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末了总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咽又下去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脸色憋的难看极了。
因此,蓝启仁对魏无羡也是又爱又恨。
今天这堂书法课,果然不出所料,蓝启仁的文章还没讲到四分之一时魏无羡便已经是半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约莫是有些睡迷糊了,在打瞌睡的时候魏无羡不小心将课桌上的书本碰落,偏偏书中还夹有几张魏无羡之前画的几张画。
“魏婴!”
“我在!”
魏无羡瞬间惊醒般站起,嘴角甚至还泛着点点光亮——打瞌睡时流的口水。
蓝启仁先看了看魏无羡,再看了看地上飘落一地的画,气不打一处来。
“上课不专心听学,反倒在这里睡觉、画画,简直是目无尊长!下学后去藏书阁罚抄《礼则篇》,忘机你亲自监督!”
“是,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