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二）

润玉一路随着彦佑至洞庭湖，他并未到过此地，却觉得一路走来极为熟悉，心底更是莫名的恐惧。

‘云梦泽’三个字在润玉眼中突然与‘笠泽’二字纠缠不清，儿时朋友的屈辱与母亲的责骂通通浮现在脑海，甚至还能身上龙鳞被拔去的痛楚。润玉只觉得浑身再痛，手也在颤抖，根本前进不得。

“大殿。”彦佑将润玉从噩梦中唤醒，推开云梦泽大门，道:“大殿请，进去之后，一切自会知晓。”

润玉是恐惧的，却又很是向往，几番挣扎之下还是踏进了云梦泽大门。

另一面，陌染毫不费力便追上了那黑衣人，正欲动手之际听闻背后一声呼叫，“尊上手下留情！”

“鎏英公主。”

从第一次在魔界交手，陌染便一直对这个与她同样好强不服输的魔界公主印象不错，见她挡在那人身前，问道:“公主认得此人？”

“鎏英知道暮辞所做之事，但他也是受人指使，所幸尊上与锦觅仙子皆无碍，还望尊上能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陌染笑出声，看着那暮辞道:“灭灵箭乃是骨血制造，先前伤本尊用了一支，今晚一支亦在本尊手中，本尊很好奇，你是打算重铸还是从本尊手上夺回，如若是重铸，究竟还能造出几支来？”

鎏英察觉陌染并没有打算放过暮辞的意思，忙向陌染求情。

“公主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鎏英还欲说什么身旁暮辞突然倒地，唇色苍白，看似颇为痛苦。

鎏英的慌乱映入陌染眼中，那日凡界她在润玉怀中消散时他也是这般，只是眼中的痛苦比她更甚。

放过他，她也从未想过要与人发难，只想和润玉过安宁的日子，奈何他们步步紧逼，将身边之人全部牵扯其中，锦觅，水神，下一个又会是谁？

什么以德报怨，陌染从不信这屁话，一再的退让只会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她上清天‘小魔头’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耳边尽是鎏英的哭泣声，罪不及无辜，虽然暮辞并不无辜，但陌染不是天后，不会赶尽杀绝，叹了口气上前替暮辞瞧了一眼。

“这便是你替她卖命的理由？”

“尊上？”鎏英并不明白陌染之意。

陌染拿出颗丹药递给鎏英，想了下又将整瓶给了她，道:“天蚕尸解只有本人能解，这药只能暂时压制，鎏英公主，好好珍惜吧。”

暮辞服下药后好转了许多，陌染道:“本尊也算是救了你的命，我只问你，是天后，对吗？”

暮辞沉默不语，未辩解便是认同的陌染的话语。鎏英却是一脸震惊，且先不说锦觅，天后竟敢对陌染下手，又很是庆幸暮辞并未真伤到她。

陌染一早便猜到了是天后，但她不是仅凭猜测定断之人，现下连暮辞都承认了是天后指使，那她也该去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