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公海
伊丽莎白七号游轮——
Mam呵,这位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一楼大厅,鸦雀无声。
赌场的人随着突然从二楼下来往一间牌桌处走去的Licheung先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看起来与周围西装革履名媛小姐格格不入的少年。
少年一脸痞笑,即使面对着对准自己黑漆漆的枪口,也毫不在意。
只是,眸子里的笑意比刚才要冷了些。
"先生,什么意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Mam呵。
少年狭长的双眼微微垂下,敛下了眸子里的一丝狡黠。
“赌场老规矩…先生,左手还是右手?”
在赌场上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出千者,不论身份高低,都要砍下一只手以示惩戒。
少年覆在牌桌上的手从始至终都不曾移动过分毫,他慵懒地靠在椅屏上,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砝码。
Mam留下我的手?
少年的唇角勾起,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想要我的手?
好啊。
Mam那您来拿。
少年笑眯眯地看着Licheung,毫不在意地把右手伸到了他面前。
众人愣住了。
在赌场留下手的哪一个不是苦苦哀求,哭得惊天动地?
少年倒好,那不甚在意的神情,仿佛即将砍下的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围观的众人见少年修长如玉的手即将被砍下,不禁发出一阵叹息。
Licheung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敛下心中的疑惑,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安保行动。
Mam不过……
少年突然脸色一变,把抽出的手收回。
Mam我为何要给您呢,先生?
仿佛如意料之中,Licheung自信地笑了笑。
“先生不介意的话,请同意我们对您进行搜身吧。”
少年没有说话,只见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子,展开了手臂。
Licheung依旧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他点了点头,身后的安保立即向前走去。
令Licheung不可置信的是,安保从头到脚足足搜了少年五六遍,竟然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Licheung一直密切关注着少年,从他的手有意无意地划过牌桌,扫过袖口、内衬……Licheung笃定,少年偷偷换下并藏起了红桃K。不过,此时躺本该在里布内的一张扑克牌,居然不翼而飞?
Licheung不死心地上前一步,打算亲自对少年进行搜身。
Licheung离少年很近,嗅到了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烟味。
此时,少年微微勾起了唇,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贴近Licheung的耳畔,低吟——
Mam墨城那批货,您受的可心安啊?
“你——”
Licheung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身旁笑得一脸无邪的少年。
Licheung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件本该无人知道、早就烂在肚子里的秘密,竟然从一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少年口中说出。
“你、你到底是谁?”
Licheung看着少年的目光瞬间充满戒备和敌意。
语气中,却是不易察觉的慌乱。
似乎很满意Licheung的反应,少年的笑意更深了,眸子却愈加冰冷。
Mam啧啧啧,LC先生真大意啊…
Mam怎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唬住了呢?
“什么——”
Licheung这才意识到少年的话中有话,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了腹部处一阵冰冷的触觉。
Mam不要乱动哦。
Mam我可是第一次碰这玩意,如果LC先生不老实,我一紧张不小心伤到了您可不好意思了喽。
“你——”
“你要做什么!”
Mam啧啧啧,LG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疑心重呢。
Mam本来打算来公海玩几局过把瘾的,不过我现在,很扫兴啊……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如既往的笑意,只不过,现在在Licheung眼里看来,阴森恐怖。
Mam我对你们赌场的这些破事,本来也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着。
Mam不过,我现在打算为民除害了。
Mam反正这赌场,还有在座的各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想做什么?”
Licheung敛下心中的慌乱,很快便镇定下来。
因为他不相信,一个毛头小子,还能弄出什么兴风大浪?
少年对着他眨了眨眼,狡黠一笑,眸子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
“2045年4月6日晚间八点,联合国瑞士站急救部发出一则紧急新闻。”
“于瑞士与奥地利的公海境内,从瑞士出发的伊丽莎白七号游轮于北纬46,东经10°29′26方位发生爆炸,据国际救援部的不完全统计,九百余人死亡,二十人失踪,波及人员三十余人。”
“直到现在,国际救援部还在增加救援数量,对失踪的遇难者进行搜救……”
“另外,救援队还在游轮残骸中发现大量的高纯度diamorphine以及其它违禁品。这搜由国际著名慈善家、业界大亨LC先生注册的伊丽莎白七号游轮一时间推上风尖浪口。”
“虽然LC先生如今已确定死亡,但这次游轮爆炸事件依旧疑点重重,国际刑警队还在调查中……”
酒店的房间内,少年半倚在床上,慵懒地看着电视机上播报的新闻,缓缓打个哈欠。
这时,镜头转到遇难者家属,只听到一声声哭天抢地和哀鸣,少年觉得有些吵,便关掉了电视,随手把遥控器扔到了一边。
少年的面容精致,略显苍白,此时他神色呆呆的,死气沉沉,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生机。
少年缓缓把修长的双腿蜷缩了起来,目光放空,睫毛微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孤雏划过冰河,还没学会落地停留,便被猎人射穿羽翼,一命呼呼。
其实,从始至终,没有孤雏,也没有猎人。
一边腐烂,一边求生。
孤独的雏鸟,在泥潭中挣扎,舔舐自己的伤口,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