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和周玄凌刚进玉润堂院中,就听见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十分热闹。甄嬛依礼退后两步,跟在周玄凌身后进去。皇后朱宜修、贵妃赵苏禾、华妃慕容世兰、悫妃汤静言、欣贵嫔吕盈风与曹婕妤曹琴默等人皆在,她们正与沈眉庄说话,见周玄凌来了,急忙起身迎驾。
周玄凌上前几步按住将要起身的沈眉庄道,“不是早叮嘱过你不必行礼了。”一手虚扶皇后,“起来吧。”随后自然而然的握住赵苏禾的手笑着道,“今日倒巧,皇后、表姐与诸位爱妃也在。”
朱宜修笑道,“沈容华有孕,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理当多加关怀体贴,恪尽皇后职责。”
他点点头,饶有兴致的瞧着正托腮的赵苏禾道,“表姐一向不爱凑热闹,如今怎么也来了?”
赵苏禾娇嗔地看着正调侃她的周玄凌,“皇后贤惠,为尽六宫之责来看望沈容华。我身为嫔妃之首哪有不来的道理。”
慕容世兰睨甄嬛一眼,娇笑一声道,“皇上用过膳了吗?臣妾宫里新来了西越厨师,做得一手好菜。”
周玄凌随口道,“方才在宜芙馆用过晚膳了,改日吧。”
“想必婕妤宫里有好厨子呢,方才留得住皇上。”慕容世兰淡淡地笑道。
话落,宫妃们的神色大为不同。沈眉庄朝甄嬛点点头;朱宜修仍是神色端然,和蔼可亲;赵苏禾不甚在意的吃着玉润堂的水果;曹琴默恍若未闻;其余诸位宫妃脸色已经隐隐不快。
甄嬛温然微笑,“华妃娘娘宫中的紫参野鸡汤已经让皇上念念不忘了,如今又来了个好厨子,可不是要皇上对娘娘魂牵梦萦了吗?”
“甄婕妤果然伶牙俐齿的,表弟心里最在意谁,只怕后宫人人都清楚。可怜我容颜易老,比不得甄婕妤在表弟心里分量。”赵苏禾横眼瞧着满眼笑意的周玄凌,转身不作理会。
果然她这一席话,重新再让甄嬛成为了后宫诸位宫妃嫉妒的对象。
说话间玉润堂的宫女们已端了瓜果上来,众人品了一回瓜果,又闲谈了许久。
是夜周玄凌兴致甚好,他见朱宜修在侧殷勤婉转,不忍拂她的意,便说去朱宜修的光风霁月殿。既然周玄凌开口,又是去朱宜修的正宫,自然无人敢有非议,一齐恭送帝后出门。
帝后与诸位宫妃才出玉润堂正殿门口,忽见修竹千竿之后有个人影一闪,吕盈风眼尖,已经“哎呦”一声叫了起来。周玄凌闻声看去,呵斥道,“谁鬼鬼祟祟在那里?”
立即有太监赶了过去,一把扯了那人出来,对着灯笼一瞧,那人是沈眉庄身边一个叫茯苓的小宫女。茯苓何曾见过这个阵仗,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双手一松,怀里抱着的包袱落了下来,散开一地华贵的衣物,看着眼熟,好似都是沈眉庄的。
周玄凌一扬头,李长会意走了上去。李长弯腰随手一翻,脸色一变指着茯苓呵斥道,“这是什么?偷了小主的东西要夹带私逃?”说着已经让两个力气大的太监扭住了茯苓。
茯苓脸色煞白,只紧紧闭了嘴不说话。沈眉庄素来心高气傲,见自己宫里出了这样丢人的事又气又急,连声道,“这样没出息的奴才,给我拖出去!”
周玄凌一把扶住沈眉庄道,“你是有身子的人,气坏了那可该如何是好?”
跪在地下的茯苓哭泣道,“小主!小主救我!”
沈眉庄见宫妃们皆看着自己,尴尬一甩手,“你做出这样的事,叫我怎么容你!”跺脚催促道,“快去!快去!”
曹琴默忽然“咦”了一声,从太监手里取过一盏宫灯,上前仔细翻了一下那包袱,拎起一条绸裤奇道,“这是什么?”
秦芳仪秦氏亦凑上去仔细一看,掩了鼻子皱眉道,“哎呀,这裤子上有血。”
周玄凌道,“这事很是蹊跷,哪有偷窃不偷值钱的东西只拿些裤子裙子的,而且是污秽之物。”
朱宜修连连称“是。”又道,“这些东西像是沈容华的,只是怎会沾染了血?”
吕盈风小声道,“莫不是…见红了?”
声音虽小,但她旁边的几个人都听见了。一时间众人紧张地朝着沈眉庄看去。沈眉庄更是糊涂道,“没有啊!”
话音未落,慕容世兰道,“你们扶沈容华进去歇息。”又对周玄凌道,“皇上,这丫头古怪的很,臣妾思来想去不如先命人将她带去慎刑司好好审问。”
沈眉庄因自己宫里的人在帝后面前丢了脸面,早生了大气怒道,“手爪子这样不干净,好好拖下去拷打!”
“沈容华莫要为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而生这么大气,气坏了身子,表弟是会心疼的。”赵苏禾虽在同沈眉庄说话,可眼神却落在了那个宫女茯苓身上,随后与现如今代替采月且成为沈眉庄的半个心腹宫女初露相视。
茯苓一听她要被关进慎刑司,差点没昏厥过去。忽然叫道,“小主,奴婢替你去毁灭证据,没想到你却狠下心肠弃奴婢于死地,奴婢又何必要忠心于你!”
她说完爬到在周玄凌脚下,连连磕头道,“事到如今奴婢再不敢欺瞒皇上,小主其实并没有身孕。这些衣物也不是奴婢偷窃的,是小主前几天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裤要奴婢去丢弃的,这些衣裤就是铁证!”
沈眉庄面白如纸,惊恐万分,几欲晕厥过去,身边的初露和白苓连声急呼,“小主、小主…”沈眉庄颤声转向周玄凌道,“皇上…她…她这个贱婢诬蔑嫔妾啊!”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