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奥城的夜晚是深邃而又寂静的,空中缀满着点点星辰。一点,两点,三点,它们淘气的样子犹如孩子般,幼稚而又神秘。神秘地告诉紫奥城的人们,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甘泉宫明若殿内梳妆台前坐着正在梳妆的赵苏禾,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着淡绿色长裙,袖口和衣摆处蕴藏着几名绣娘几十年的功底,银色金线勾勒出朵朵绽放着的寒兰,胸前半露出较为丰满的胸部,举手投足间如柳树般的婀娜多姿、娇艳欲滴。
【寒兰属于兰花的一种,其株型修长健美,叶姿优雅俊秀,花色艳丽多变,香味清醇久远,凌霜冒寒吐芳,实为可贵,因此有“寒兰”之名,为国兰之一。】
锦书见如此打扮的赵苏禾有些不解,出声问道,“主儿这是?”
“惠嫔失足落水,本宫身为嫔妃之首,自然要过去瞧瞧,以表本宫对其重视。”赵苏禾勾笑,惠嫔是否失足落水又不关她的事,她去畅安宫看看热闹也好,也顺便看看是谁会把这脏水泼到她身上,毕竟她“善妒”一词可是满朝文武乃至六宫都知道的事情。
陪伴主儿一起长大的她懂得主儿的意思,她搀扶着起身的赵苏禾,带着锦画一同去畅安宫。
甘泉宫离畅安宫不算太远,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只见远处的整个畅安宫灯火明亮,如同白昼一般。她赶到的时候皇帝周玄凌和莞嫔才刚到,赵苏禾刚想向周玄凌问安就被他握住双手,温润如玉的声音让不少来看热闹的嫔妃羞红了双颊,“表姐无需多礼。”
她瞧着这畅安宫乌泱泱地人,秀眉微皱,随后收回视线问已经封为淑仪的冯若昭,“惠嫔如何了?”
“太医已在里头抢治了,惠嫔现时还未醒过来。”冯若昭不经意与赵苏禾对视,紧接着垂目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赵苏禾淡淡地“嗯”了一声,不作回应。这时周玄凌对着宫妃们说,“既然太医到了,这么多人进去反倒不好。你们且回宫歇着吧,冯淑仪、莞嫔与表姐同朕进去。”
皇帝都吩咐她们回去了,她们哪敢不从。于是在不情不愿之下,她们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让皇帝看她们一眼,可事情往往不如人意。
冯若昭居住在畅安宫主殿的昀昭殿,而沈眉庄则居住在畅安宫西侧的存菊堂内。正为沈眉庄医治的太医们见周玄凌来了,便慌忙跪一地,周玄凌挥手命他们起身,此时的甄嬛早已按捺不住,声音急促的问,“眉姐姐的情形如何了?”
“回皇上、贵妃娘娘和莞嫔小主的话,惠嫔小主已无大碍,只是呛水受了惊,所以一时还未能醒来。”江太医见周玄凌了“唔”一声,这才赶紧说道,“臣等已经拟好了方子,惠嫔小主照方子调养身子很快就会康复。只是…”
赵苏禾见江太医吞吞吐吐的,心下早已不耐,“只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一次性把话说完。”
江太医听出赵苏禾语气中的不耐与烦躁,额头上冒着冷汗,“是,只不过惠嫔小主受了惊吓,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这精神才能完全恢复。”
“既然如此你们就更要悉心照料,万不得大意。”
太医们见周玄凌不再发话了,几人面面相觑,缓缓起身退了下去。
四人进入内堂,便见沈眉庄了无声息的躺在床榻上,赵苏禾拿着丝帕掩着嘴,瞥眼瞧见甄嬛面上哭得梨花带雨,再瞧着周玄凌冷冷看着内堂中服侍的宫人,她止住了想要上前为甄嬛擦去泪水的冯若昭,上前面带关心的为甄嬛擦干泪水。
“好妹妹,惠嫔定会没事的。”赵苏禾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这甄嬛还真能惹啊,她都使了多大劲儿,这人就跟木头一样连声疼都不叫,随后她退回到周玄凌身旁,再抬头看着甄嬛眼眶微红与脸颊通红,不知情的人以为甄嬛这是因为沈眉庄而哭红的,谁也不会料到她赵苏禾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甄嬛使手段。
甄嬛紧握拳头,垂目的掩饰着眼中的愤怒,可她不能在此时喊疼。正如崔槿汐说得那样,赵苏禾的背景就连四郎都要让三分,纵使她打心底里瞧不起赵苏禾,但她现在也不敢对赵苏禾如何,她并非畏惧赵苏禾,而是畏惧赵苏禾身后的恪靖长公主和赵殿内大学士。相反赵苏禾论心机与城府更甚至是党羽都不如华妃慕容世兰,所以赵苏禾并不足以为患,慕容世兰才是她的头号敌人。
“你们是怎么服侍惠嫔小主的?”周玄凌语气如平常一样,淡淡的并没有疾言厉色,可奴才们还是唬得赶紧下跪。
冯若昭担心周玄凌因此动了肝火,急忙回头朝跪在地上的奴才们说,“还不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惠嫔小主怎会好端端的溺水?”
采月和一名叫小施的太监吓得身子猛地一抖,膝行到周玄凌跟前哭诉道,“奴才们也不清楚。”
“什么叫你们也不清楚?惠嫔小主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们身为她的贴身奴才竟然不清楚缘由?那要你们又有何用!”
小施早就被赵苏禾的勃然大怒吓得身体发软了,急忙“砰砰砰”的叩首道,“奴才冤枉啊!奴才是真的不清楚。夜间奴才与采月姑娘陪同小主去华妃娘娘的宓秀宫叙话,回来的时候经过千鲤池,因小主每过千鲤池都要喂鱼,所以奴才去取鱼食了。谁知奴才才走到半路就听见嚷嚷说小主落了水。”
“那采月呢?”
采月抽泣地回答,“华妃娘娘宫里的霞儿说有几方好墨可供小主所用,刚才忘给了,让奴婢去取。”
赵苏禾与冯若昭互瞧着对方,心下了然,这事儿定跟慕容世兰,可无人愿说。
这时堂外通穿华妃娘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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