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最后一层也被轻轻地扬开，程凤凤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立马装出一副哀哀凄凄的样子，显得格外痛心：
“龙龙，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要拿姐姐给祖母的贺寿礼！”
她莲步轻移，逼上前来，面上慢慢都是对妹妹误入歧途的痛心之情：
“若是真的没有时间备好礼物，可以跟姐姐说啊，姐姐怎会不帮你？”
这是，那包袱的内瓤却轻飘飘腾空而起，恰恰好盖在程凤凤那张装模作样的脸上：
“程大小姐可要擦亮了眼睛，没得污蔑了龙龙的清白。”
程凤凤冷不丁被包袱皮劈头盖脸糊了一下，精致的妆容全弄花了，气急败坏道：
“夜弦歌，你说到底不过是程家的外人，可要掂量清楚自己有几分脸面，这明晃晃的事实......”
程凤凤志得意满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那包袱皮内空空荡荡的，哪有百寿图的半分影子。
夜弦歌看看龙龙黯淡的眼神，神色一凛，面上却依然笑得绰约：
“程大小姐何不看看身边，也许百寿图......正落在脚底呢。”
程凤凤不禁低头看去，却目眦欲裂——
不可能！
自己明明确定好了，百寿图好好地待在程凤凤的包里，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脚边？！
夜弦歌心下冷笑，要是连这点小手段都做不到的话，他还有什么脸面待在百步榜首。
老夫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是早就熬成人精的，怎么不知道程凤凤在背后耍的手段。
只是这孙女一直乖巧温婉，她总是不忍心，没想到放纵至此，竟然惹出了这等祸事。
她仿若骤然苍老了几岁，走到程凤凤身边，轻轻捡起那份百寿图：
“没想到竟闹了这样一场——”
突然，老夫人的面色涨红，双眼圆睁，看向程凤凤的眼神变得失望透顶：
“程凤凤，你这是什么意思？！”
10.
程凤凤今天第二次被劈头盖脸地甩了东西，先得有些怔忪，她抓下那张自己辛辛苦苦点灯熬夜绣出来的百寿图，却看到一百个各式各样的、喜庆的“夀”最后——
赫然有一个红线绣出的、分外显眼的“至”！
“寿至，寿至！”
老夫人向后退了几步，瘫倒在座位上，双眼也变得浑浊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恨我恨到这样的地步吗？”
程凤凤脸色变得惨白，看着程龙龙更加懵懂无措的脸，又看看夜弦歌波澜不惊的表情：
“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祖母，我——”
她蓦然间看到了祖母失望的眼神，明白自己长久以来的温婉做派、完美名声，都毁得干干净净，这下子再怎么辩解，也没有半点用处了。
她后退几步，堪堪抓住了桌檐儿稳住了身形，勉强顺了气道：
“就算我的百寿图出了些岔子，程龙龙她目无尊长、不备寿礼，也是事实。”
她抬起脸，往日秋水一般的双瞳中满是平静，无端端让人想起吐着信子的毒蛇：
“恳请祖母，把我和龙龙，一并处罚了吧。”
“你要下你的地狱，你便自去了，关龙龙什么事。”
忽然，一只酒杯凌厉而出，正正好打在程凤凤的右肩膀上，让她一声痛呼，后退几步，狼狈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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