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尔走了,安黎和乔浅汐自然跟上,她们俩一路上都在观察沈倾尔,可她只是不说话,其他的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回到酒店大厅,正好碰上出来找人的顾景珩三人,顾景珩一眼就看到了沈倾尔明显肿起的左脸颊,他赶紧走过去,走过去后,又发现她手腕那里红了一片,明显被人用力拉扯过,他揽住沈倾尔的肩,关切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
许照和傅逸哲也赶忙走了过来
“倾尔你没事吧。”
“倾尔,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那人呢,那人走了没有?”傅逸哲那架势像是如果人还没走他就要过去跟那人打一架一样。
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说话,她像个木偶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倾尔你说话啊,是谁欺负你了,我们去给你报仇。”
傅逸哲有些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被人给欺负成了这样。
安黎知道从刚刚沈倾尔那几句话大概也听懂了一些,撞了撞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先上去吧,先给她上点药。”
沈倾尔不说话,顾景珩明显压着怒气,最后还是乔浅汐开口说先上去。
顾景珩一直揽着沈倾尔,直到她的房间门口才松手,看她进去后,他先是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些药和冰块上来,然后直接去了安黎的房间,许照傅逸哲还有乔浅汐都在。
“是谁?”他沉着脸,直接的问道。
“是尔尔认识的人,而且应该是沈家的人,我听尔尔叫那个人哥。”
是安黎回答的,她此刻很担心沈倾尔,她知道沈倾尔是一个特别能忍的人,有时候她越难过,就表现的越平静。
“为什么要动手?”顾景珩知道是沈家的人后更加火大,如果是其他人还好解决,但是沈家的人他就没有办法插手,她现在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没办法插手她的私事。
“不清楚,我们过去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他打了尔尔一巴掌,他好像也不是故意的,打完立刻就道歉了。”
顾景珩听完后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说了一句“苏城沈家,我要所有人的资料”就挂了电话。
“景珩,如果是沈家的人你怕是不好插手。”
许照提醒着他,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我有数。”他丢下这三个字就出了房间,他现在确实是不好插手,但并不妨碍他把这笔账记着,以后再慢慢的跟他们算。
顾景珩拿了冰块和药后径直去了沈倾尔的房间,敲了敲门,却发现她的门根本没关,他推开门走进去,沈倾尔就坐在沙发和茶几间的缝隙间,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顾景珩放下药和冰块,蹲在她面前,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倾倾,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沈倾尔却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刚没有人跟她说话。
顾景珩见她没反应,只好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腿窝,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让她坐好后,他把她额前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轻轻的扶起她的脸,然后拿起冰块给她冰敷,敷好后他又给她的手腕上了药,他全程的动作都非常的轻柔,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过了一会儿,他们准备出发回去,来的时候
他们是开的一辆七座的车。
回去的时是许照开车,安黎坐在副驾驶,第二排坐着沈倾尔和顾景珩,乔浅汐和傅逸哲坐在最后面。
回去有些堵车,晚上七点半左右才到,路上的几个小时,沈倾尔依然一句话都没说,一直保持同一个动作,也没睡觉,一直盯着窗外。
他们先把沈倾尔和乔浅汐送了回去,车子停在沈倾尔的公寓底下,沈倾尔下了车,其他人也都跟着下了车,顾景珩把沈倾尔牵到一边,摸了摸她的头。
“倾倾,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大家,所以,回去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嗯?”
沈倾尔没说话,转身朝公寓走去,乔浅汐看到了立马跟上,安黎本来也想留在沈倾尔那里,但许照说她现在可能更想一个人。
回到了公寓,沈倾尔直接回了房间,乔浅汐的手机这时进了一条信息,是顾景珩发来的
“她这个样子我不放心,麻烦你晚上多照看着点她。”
“嗯,我会的。”其实不用顾景珩说,她也知道,沈倾尔现在这个样子她没办法放心。
沈倾尔回到房间里之后,打开了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很薄,感觉没有什么东西。
她拿过信封直接坐到了地上,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沈老爷子,另外一张,是她和院长嬷嬷,两张照片都是好几年前拍的,尤其是她和院长嬷嬷的那一张,已经有些泛黄。
她一直盯着那两张照片,脑子里却在回想沈南希说的那些话。
顾景珩让她什么都不要去想,可她没有办法不想。
沈南希说她没有良心,不去看沈老爷子,可每年老爷子的忌日,她都会拜托以前的同学买一束姚黄牡丹去替她看看他。
她又何尝不想回去,可是她怕,她不敢回苏城,她怕见到沈家人。
她永远都忘不了,沈母让她滚去兰城,永远都别回来。
永远忘不了在沈家的种种。
也忘不了曾经沈玉瑶做过的那些事。
她突然觉得好冷,她用胳膊用力的环住自己,却还是冷,渐渐的意识也有些模糊,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好痛,像是万箭穿心般痛,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那几句话,那些曾经她在乎的人说的让她痛不欲生的那几句话。
“你为什么不去见你爷爷最后一面!”
…………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
“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是我妹妹!”
…………
“沈倾尔,你配吗!”
…………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
那些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在她的身上凌迟。
痛!好痛!她只感觉的到痛。
她费力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前,从其中一个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她的手也在颤抖,好半天才打开药瓶的瓶盖,她倾斜药瓶,一下子倒出七八颗药,地上还洒了几颗,她就着桌子上的水一把吞了下去,吞了之后,她还是觉得好痛,又继续从瓶子里倒着药,一把又一把,直到再也倒不出药。
吃完以后,她扶着椅子缓了好一会儿,可意识越来越不清楚,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清楚,直到她彻底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她手中还捏着一个药瓶子,瓶身上赫然写着盐酸氯米帕明片几个大字。
没有人知道,她有抑郁症,自从来法国后,她就患上了抑郁症,她需要定期去看医生,需要吃药,许多个夜晚,本应该是熟睡的时候,她却因为抑郁症发作蜷缩着自己瑟瑟发抖。
后面遇到顾景珩,她的症状才慢慢好转,说起来,她的抑郁症已经很久没发作,很多时候她都能控制住自己,可今天,因为沈南希的出现,她一下失了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