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探过龙马的脉搏后,呆若木鸡的样子,随后疯狂的翻着自己身上的东西,最后什么都没找到的绝望。枫雪不愿意承认那个已知的答案。自己和手冢对阵中,用了多少力量,两人都心知肚明,用的全是杀招啊。
“……”
“咳咳~不要,再费心思了……让他们,都回去吧。”似蚊子一样虚弱的声音传到他们耳边。眼睁睁看着龙马吃力的伸出手,轻轻扯落覆在面上的轻纱。
“好”随即各自传令,让军队退回驻地。
“龙马,不要说话。乖,好好休息下,朕会救你的……龙马,朕不缠着你了,朕放你走,让你自由。好不好?”抱着怀中虚弱的人,向来稳重沉静的帝王红着眼眶,声音中的颤抖无法忽视。
“龙马,朕也不缠着你……”看他取下面纱,露出那张熟悉的容颜,带着鲜血的唇角微微上勾。
“咳咳~我,总算明白,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不要,再打下去了。”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紧张的人,微微笑着。他,一直笑着,没有停过。“手冢,我曾读过一首诗
至近至远东西,
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我曾不懂是什么意思。如今,倒是全懂了。你我……我知道,你们两,都是”说着说着气喘不上来了,只能停一下“都是,明君,不要再做这种荒唐事了。都撤兵吧。”
“好好,都听你的”龙马,朕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你,活下来,活下来就好。
“手冢……阿离,还好吗?有没有大一点?长胖点”那个孩子,自己最为亏欠的,就是阿离了。可能,没有以后了!!
“很好,阿离很好……龙马,等你好了,如果你舍不得阿离,你可以带他一起走。都可以!”只要是你说的,都可以。
“那就好。阿离,还是留给你吧。”
“枫雪……”龙马望向他,灿若朝阳的眸子如今湛若寒潭,落在人身上,望得枫雪一颗心紧紧揪成一团,疼得无法言语。
“好久不曾听到你吹奏了……”他说。
枫雪怔怔望着他,但转瞬,便明白了他的心意。
“我记得……那日,枫极的消息传来前,你说作了首曲子,要奏于我听。可是后来,一直也没有听到——不知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那曲子——烧了又写,写了又烧,却是印在了脑海里,这辈子都忘不掉。
望着他,枫雪在心里回应着,却不愿宣之于口。
龙马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哀切,又或者,他只是故意不去看他,他只想在临行之前,说完该说的话,做完该做的事。
“一直……都想听你吹奏,却总是没有机机会……”
“龙马……何时想听,我都会奏于你听……”
枫雪的声音已是哽咽,却仍硬撑着不肯落泪。他知道对方的心意,便不愿他为此失望。可眼泪偏偏还是掉了下来,忍也忍不住。
点滴落下的泪水浸湿了龙马的衣衫,让他不能无视,颤抖的眉心到底还是出卖了心里最真实的情意。
千般万般,终求不得。
“我送你的那杆箫……可还在么?……”尽管如此,他仍是竭力平稳着自己的气息。
枫雪别过脸去,不能自已地捂着唇齿,只怕啜泣的声音泄露出一分一毫。
“在,就在——我身上,我一直贴身戴着,日日看着它——想象——龙马——日日伴在身边……想着,有一天我们可以再”
“可否……奏给我听?……”
“……”
低下头,避开对方的目光。
可他却咄咄相逼。
“枫雪……”
枫雪终是惨然一笑。
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反对过?只要是你要,只要我有,就算是命,我也给。
……
箫声响起的时候,龙马缓缓闭着眼,细细聆听着。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眉宇之间,趋于宁静柔和。
如春晓之花,美好而瑰丽。
如秋霜之月,淡泊而清远。
箫声戛然而止,枫雪缓缓滑跪在地上。手中玉箫已裂成两段,血泪斑斑。
龙马——
龙马……
“我不想进皇陵,只想回家,陪在爹娘身边尽孝”轻轻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