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趁着天色未暗来到了客栈,想要从中查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待一干人等被召集到一楼大厅,仇天赐站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正中间坐着一名器宇不凡的男子,想必就是方才差爷口中的四皇子了。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认为四皇子值得信任,差一点就要将昨夜看到的血人一事全盘托出。理智按压下了这股莫名的冲动,他深知这事不可参与,不然免不了惹祸上身。
可……
主坐上的四皇子也朝这边看来,视线在仇天赐身上徘徊许久,随后不禁出声:“你……?”
众人听了四皇子的话,全部都向仇天赐看去,有几人甚至怕挡了四皇子的视线,连忙从仇天赐身前让开。在老百姓的眼中,四皇子是个杀神,性子阴晴不定,之前有几个当官的不知道如何触怒了他,几天后便都身首异处,却没一个罪名挨着他。
老百姓可不敢吭声。
仇天赐却没老百姓那些门道,抬头与四皇子对视,随后就听到四皇子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四皇子好记性,草民的确与四皇子见过。”仇天赐上前朝四皇子作揖,随后又言:“不知四皇子可否私下与草民一叙?”
周围人群讶异,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六月在人群里不解,内心还想着仇天赐竟然识得四皇子,难不成山寨都是四皇子的部下?
六月想着,也很识场合的没有上去戳破。
四皇子被仇天赐这种要求激起了兴趣,含笑点了点头,朝着旁边的侍卫示意处理这里,随后便让仇天赐随他去二楼的厢房。
刚一关门,仇天赐便连忙朝四皇子下跪告饶。
“草民自幼长在家中,未曾出过府邸,也未曾遇到过四皇子,方才承认实属有因,烦请四皇子原谅。”
四皇子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仇天赐的举动,“你不怕我?”
“回四皇子,草民为何要怕您?”仇天赐不解。
“世人皆评我为杀神,与我接触的多多少少都死了,你不怕?”
仇天赐听完摇了摇头,“草民在家曾听过家父说,四皇子您自小便跟着谢老将军习武,有一颗杀敌报国的心,与您接触的那些人大多是想行贿,想同您拉帮结派。您瞧不上他们,又不耻他们的作为,清除掉一些党羽是很正常的。”
“这些……都是令堂说的?”四皇子被世人言语弹劾了许多年,也从没想过会有除身边人以外这般理解自己的人,又瞧仇天赐愈发的熟悉,保不准还真是见过,或许……上辈子?想着,四皇子的心情更甚,甚至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是很正常的!你很了解我。”
“说吧,你想单独同我说些什么?”
“回四皇子,是这样的……”仇天赐把昨夜的所见形容给四皇子听,顺便观察着他的表情,语毕,待四皇子消化了一些,仇天赐才接着道:“草民昨日所见句句属实,本想置身事外,可所见太过恐怖,案子怕是一日不破便多一人丧生,所以草民才……才想私下与您说,如此一来破案有线索,也不会造成恐慌。”
“你很聪明。”
四皇子点头认可道:“有没有想过给本皇子做事?”
“四皇子折煞草民了,草民就是一介莽夫,既无才也不会武功,就会说几句实话罢了!”仇天赐婉拒着,“万万不可啊。”
“现在,肯说实话的人不多了。”四皇子假装思虑,随后摆摆手,“罢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交个朋友便是。你说的那些我会派人去查,你可以去找谢忱,我明日便要动身回长安,这件案子谢忱负责。”
“是。”
“啊对了。”四皇子正欲出门,忽的转身朝仇天赐说道:“本皇子同你一见如故,往后无人时,便唤本皇子九江吧。”
大凉国姓黎,四皇子生母因在家族之中排位第九,名中便带个九字,后入宫深受皇帝的宠爱,后来有了身孕,被后宫的种种谋害伤了身子,皇帝为了国之根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下四皇子后没多久就殁了。后来,皇帝为了纪念他深爱过的妃子,便给她留下的儿子起了个与她有关的名字,九为母,江为父,父亲的社稷江山,也是对他的期待。
可四皇子却怨他父皇曾经的袖手旁观,才使母妃丧命。
所以,四皇子一直在排斥父皇对他的施舍照顾,而是想自己成长,强大到不用像父皇一般顾及权臣,他从小便投身军中,后来又凭借伪装处理掉那些权臣的臂膀。
虽然落得不好的名声,但他开心,除了父皇的支持和几个心腹的效忠,四皇子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能够理解他,不似俗世一般去看待他,而这个人却只是个平民。
仇天赐的话,不是刻意奉承。
四皇子的心情愈发愉悦:“有机会本皇子很想结识一下令堂。”随后笑着走出房门。
正在怀疑仇天赐性命不保,却瞧见杀神四皇子从房中笑着出来,显然是很开心的。众人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仇天赐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四皇子已经派人去查,便放心的朝六月那边走了过去。
六月看他过来,急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四皇子了?你有这种途径竟然不告诉我?!”随后又一脸花痴的模样:“四皇子也好帅啊……”
仇天赐一个爆栗将六月打醒,“你别做梦了,四皇子咱哪儿能认识啊?你是不是傻,我是为了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他。”
“啊???告诉他为什么还要进房间啊,外面不也能说?”
“你是真傻吧!在外面说那能一样吗,在外面说保不齐就被当成犯癫疯的给抓走了!那肯定得私下里表决心啊,发誓啊,一大堆之后再说啊,不然你以为谁都是你?啥都能信?!”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你聪明!”六月白了一眼仇天赐,却见仇天赐一脸嘚瑟,丝毫没有方才跟四皇子谈话的正经样子,“那肯定的啊,你还真就没我聪明!”
仇天赐跟六月斗完嘴,就看到衙役们护着四皇子离开,临走时,四皇子朝仇天赐这边看了眼,仇天赐急忙笑着朝他摆摆手,四皇子看到了,也点点头便离开了。
送走了四皇子,仇天赐插手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六月:“走吧。”
“啊?去哪儿?”六月有些懵。
“去找你的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