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上万里漆幕,天空被深深浅浅的黑色所覆盖。远方大海与天空的交界线上,大块黑蓝、深蓝、灰蓝犹如泼墨,隐约闪现出了初升星辰的寒芒。
陆绎舱房——
黎揽夭坐在木椅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里提着酒壶,满身的慵懒媚态,闲些晃了坐在对面的陆绎的眼,其实陆绎都不用去看,从浓厚的酒气中就能闻出她已经喝了许多
陆绎刚受伤就喝这么多酒,黎大人还真是不要命了
黎揽夭缓缓斜睨了他一眼,勾起红唇
黎揽夭无妨,从前这种时候多了,不打紧
陆绎心里微有些不舒服,像是对黎揽夭说的这番话,心里觉得堵得慌,像是怜惜,像是……心疼
陆绎没再多看,微叹了口气,便正了正身形
陆绎今晚的人,身份不简单
黎揽夭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偏头瞧了瞧陆绎,慵懒的姿态一成不变
黎揽夭嗯?
陆绎衣服的材质很名贵
黎揽夭倒是有些没想到,当时外面那么黑,陆绎竟还有心思去注意衣服的材质,不过转念一想,陆绎本就出自名门,对这些东西敏感些倒也不足为奇
黎揽夭就这个?
陆绎轻笑
陆绎还有……
黎揽夭微微蹙眉,这人说话怎的说一半?
黎揽夭还有什么?
陆绎还有他方才微露的脾性,让我想到一个人
黎揽夭微微挑眉,来了几分兴趣
黎揽夭谁啊?
陆绎转头看向黎揽夭
陆绎你
黎揽夭慵懒地眯了眯眼,醉态微显
黎揽夭我?
陆绎嗯,嚣张的很,不知天高地厚,也只有出身显贵才能娇养成这样
黎揽夭心里有些泛酸,他的意思,是我出自显贵?呵,那些所谓的娇宠全是我一路摸爬滚打换来的,像陆绎这种自打出生就万人宠爱的,能懂什么?
黎揽夭回想方才那小毛贼的模样,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微哼一声
黎揽夭哼
黎揽夭那人你打算怎么抓
陆绎来人敢在我们去往扬州的路上劫生辰纲,想来是扬州本地人士,对地形熟悉,才能不动声色地在短时间内把那两箱生辰纲藏起来
黎揽夭所以呢
陆绎只要人不死,总能抓到
黎揽夭啧啧两声
黎揽夭陆大人还挺自信的嘛
陆绎看了她一眼,不作声,抬起眼前的茶缓呷了一口
黎揽夭继而又喝了两大口酒,抬起素手轻抹了下嘴边的酒渍,放下酒壶便往外走
陆绎去哪?
黎揽夭嗯?
陆绎觉得,黎揽夭此时的模样还真是迷茫的可爱
黎揽夭自然是回房啊
说完,黎揽夭又要往外走
陆绎看着黎揽夭晃晃悠悠的身形,脚步虚浮,已然是有了些许的醉意
陆绎蹙了蹙眉,伸手拉住黎揽夭,想着自己可以送她回去,如今人还没抓到,若是她在路上出了事,少不了自己的责任
谁知黎揽夭一个没站稳便跌在了陆绎的腿上
黎揽夭伸手勾紧他的脖子,身子紧紧贴着陆绎,大抵是喝了太多酒,头脑又不清醒,黎揽夭微微抬起头,目光一下子撞进陆绎的眼里,迷离妩媚,黎揽夭微微喘着粗气
看着面前仅有几寸之隔的红唇,陆绎愣住了,他喉结微动
陆绎克制地闭了闭眼,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着一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温软的身子几乎密不透风地贴着他,少女身体的温度隔着衣服都让他觉得格外灼热,他总会有些反应
他坐在木椅上,胸膛前的玉体起伏,他感受得十分清晰
陆绎微微蹙了蹙眉,他很不喜欢这种能被外人挑动思绪的感觉
陆绎黎揽夭,起来!
黎揽夭勾着陆绎的脖颈,正过身子瞧了瞧他,微微勾唇一笑,妩媚地挑了挑眉,真可谓是风情万种
黎揽夭起来?
她还打算报恩呢,怎么能起来?
黎揽夭伸出香舌舔了舔方才唇瓣周围未擦净的酒渍,对着陆绎勾唇一笑
陆绎又是眉头一蹙,谁知下一秒,黎揽夭便俯身贴上陆绎的唇,他的唇冰冰凉凉的,让黎揽夭不由从心底里打了个冷颤,醉意也瞬时消散了三分
陆绎眯了眯眼,心里却讶异着为何自己没有如以往那般排斥女子,反而有些贪恋唇上的两片温热,渐渐地迎合起来
两人唇齿交缠间,黎揽夭微眯着眼睛,嘲讽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陆绎
男人啊,再不近女色冷漠疏离,也还是改不了那副令她厌恶的嘴脸
黎揽夭承认,陆绎的确有些本事,甚至可以说,他是大明的一块宝,皇帝的宠臣,大明年少有为的少经历,父亲乃是掌管着整个锦衣卫的指挥使,又同皇帝一起长大,自小称兄道弟,陆绎更是当今圣上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是陆绎完全就算半个皇家人,无论是朝中的谁拉拢了他,那未来定是平步青云
可再有本事,那副恶俗的,贪恋女色的德性还是一样令她作呕,黎揽夭心里腹诽着,真是浪费了一张好皮囊
半晌,黎揽夭的唇被陆绎吻的有些红肿,两人也渐渐拉开了唇齿交接的距离,黎揽夭紧紧抱着陆绎,她现在的醉意还未完全散去,她得靠陆绎的身子支撑着自己不从他腿上跌下去
缓了半晌,陆绎刚要说什么,黎揽夭便从他身上起来,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对着陆绎微微一笑,没多说一句,甚至连一个异样的眼神都没给,摇着团扇转身便离开了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把陆绎看得蹙了蹙眉
半晌,陆绎轻笑一声便转身回了床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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