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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忆的阁楼

我们的存在……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夏沫睡得满头大汗,明明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受到刺激,可是背后是真的湿了一大块,夏沫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前自己,一脸憔悴,她摇摇头,苦笑的擦干了,倒在床上,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7她的手机在睡觉之前有一个习惯,就是自动关机,在二十岁以前,她没有那个习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个习惯,似乎是谁告诉她,关机,可以延续手机寿命,然后她就记住了。

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正在放长假,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会不会上班迟到的问题,请了一个月的假来调整自己,刚刚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终于结束了长达三年的“异地恋”网络上说异地恋是没有结果的,夏沫偏不信邪,她觉得只要两个人没有共同坚持下去,没什么坚持不下去的,可是光靠自己一个人这样想有什么用呢,后来在疯狂被打耳光以后,她终于也清醒过来了。

阳光刺眼,她翻动了一下身,那个时候她觉得,如果醒来第一眼能够看见他,大概她会幸福的晕过去的,在半清醒与半迷糊的状态下,夏沫终于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偌大的房间,只有自己,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打开手机,就看到一连串的短信轰炸,她一条条刷过去,就觉得这些人是真的不要命,大半夜还在那边聊天,她的朋友里有很多都做了幼儿园老师,所以现在正是他们放假的时间,“神兽”终于放虎归山,被带回去了。

夏沫看到群里有一则消息,突然心跳加速“伊轩约我们吃饭,要不要去?”夏沫脑袋里快速运转着这个人的名字

伊轩,自己的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女人能够影响自己多久,甚至整个童年与青春期都有她的参与。

在群里说话的是她的大学的室友兼朋友,安芮,她跟夏沫的友谊可以说是风平浪静,这么多年也没急过眼,也没吵过架,可以说平淡且和睦,但是也或许内心深处某个时刻有过悸动。

小小:跟她吃饭这个事情,我们还是跟夏沫说一声比较好。

回复的那个是夏沫另一个闺蜜兼大学隔壁室友,她们俩可以说是另一个自己吧,或者说她们像极了彼此,又不像彼此,因为她们都是双鱼座,双鱼座的典型大概就是,矛盾体吧

“你们要跟她吃饭?”夏沫冒泡发了句

小小:“你怎么起这么早,你不是请假了,怎么没继续睡觉?”

夏沫:因为食物钟正常了啊,就自然醒过来了

小小:你觉得如何?

夏沫:如果是她诚心诚意邀请了你们,那你们就跟她吃个饭顺便叙旧一下,顺便打探一下敌情。

安芮: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又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

小小:那就去吧

夏沫:你们约在哪见面?

安芮:海豚湾恋人那家新开的餐厅……

夏沫: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小小:你别告诉我,你今天要出去,跟我们一个地方

夏沫:是的啊,一个地方,千真万确……

安芮:……

小小:……S市就这么点地方,这样都可以约到一块去,是没有其他餐厅了吗

夏沫:谁知道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夏沫的口头禅就变成“谁知道呢”后来她再回忆起来,好像是她的初恋男友经常怎么说的

那个时候他们异地,两个人的情绪难免会不稳定,对未来充满未知,甚至充满迷茫,夏沫问他:“我们以后会不会分手?”

夏沫以为对方会说一句起码好听的, 可是说真的等来的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夏沫又失望了一次,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连那句稀松平常的:“你爱我吗”也是微乎其微,基本没有问出口过。

夏沫吃好早饭,洗漱打扮好就决定赴约了,开始她的敷衍相亲

她父母觉得,年龄也差不多了,也该找个男朋友,过了一两年,就该结婚了,父母年纪大了,总不可能一辈子陪着,总要找一个人托付终身。

据说对方是个宠物医生,年轻有为,事业有成,一心只想搞钱,没怎么有时间把精力放在感情上,但是好在属于是个有爱心的。

夏沫到餐厅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夏沫深呼吸了三次,然后面带微笑走了过去

“对不起,路上耽搁了。”

“没事”

夏沫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穿着打扮,其实说不出什么缺点,毕竟出生于名门望族,搭配的理念应该不会很差,也不会不体面。

“我姓木,单名一个言。”对方的举止谈吐,确实是有礼貌有家教的,可是夏沫却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明明是相亲,怎么感觉自己是来面试工作的。

“我叫夏沫,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夏小姐,交过男朋友吗?”

“?”

“别误会,因为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次相亲也是,双方朋友安排的,我只是例行公事,你是我见过的第100个相亲对象。”夏沫蹙了蹙眉看着以前的男人。

毫不夸张,他说话的时候,很淡定,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奇怪,反而他让别人觉得有一种“100”个很奇怪吗的感觉。

夏沫表现得也特别淡定,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然后说:“那么多里面,难道没有一个满意的吗?”苦涩裹挟在口腔。

这句话成功的打开了话匣子,至于夏沫为什么愿意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浪费时间,纯属于在拖延时间,她只不过是想知道伊轩会跟她们俩说些什么。

夏沫偷偷的看了一眼手机,看到屏幕亮闪闪的一行字,突然心里漏了一拍

“我们马上到了,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夏沫没办法马上回复,跟别人喝咖啡吃饭也不可能一直在玩手机。

夏沫听到门口门上的风铃声,然后抬起头望了一眼,因为她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口,一度尴尬之下,夏沫跟伊轩两个人四目相对看了一眼,伊轩的眼神里明显就是满是惊讶。

然后躲闪跟后面的安芮聊起天,毕竟她是最怕尴尬的,也最要面子。

“门口有什么吗,你一直盯着门口看?”

“遇到了几个老朋友”夏沫没有多解释,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苦味一拥而上,在舌根与整个口腔盘旋。

“不要一下子喝这么苦的咖啡,很伤胃。”夏沫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仔细看着,发现这个男人是真的挺好看的,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只是这种冷峻中她好像又看出来其他的含义。

“我习惯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木言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夏沫,看了几秒钟说:“不客气”

“我觉得那应该是看到了你的老朋友,只是那个人你不方便去打招呼。”

“你还猜的挺准。”

而在另一边……

“今天外面好热呀,你们喝点什么?”

“我喝金桔柠檬”

“那我要一样的吧。”

“emmm那我喝新品吧。”

叫来服务员,点完饮品,几个人就开始了她们的“叙旧”

伊轩:“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千万不要惊讶。”

“……什么事?”

“你们看你们的后面靠窗那边,是谁。”伊轩的眼神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了吗?”

“你们居然不惊讶?该不会事先说好的吧!?”她一边打着趣,一边眼神迷离。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这种公众场合,遇到谁都不意外……像电视剧里面的,去哪都能遇到前任。”

“萧筱,你又成功的说服我一次。”

“我去打个招呼,毕竟……毕业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面。”没等两个人拦着,伊轩就已经起身走了过去了。

“夏沫,好巧啊,跟男朋友约会吗?”

“是啊,好久不见,这不是男朋友,是朋友。”

“你男朋友呢,你们异地有好长时间了吧,还没在一起?”

“请问……这位是?”木言看了一眼伊轩,然后再看了一眼夏沫,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是夏沫的朋友,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想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不能跟你继续叙旧了,回头见。”

“夏沫,我们该走了,电影快开始了。”

“好。”

木言牵夏沫手的时候,夏沫发现对方手里都是汗,看来还是好紧张的,是真的一次没有牵手过吧……

伊轩,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一脸不高兴,然后抱怨着:“那个夏沫,什么态度,我只是去打个招呼,连看我都不看我一眼。”

“你怎么打的招呼?”

“就是普通的打招呼,你这话说的。”

“那就别管了,反正你们都没联系了。”

“嘁,你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我说的事实,你们俩不是一毕业就没联系了,既然没联系何必去打扰。”

“她跟你们还有联系吗?”

“工作以后,联系的也不多,偶尔。”

“她这种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夏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仍然能够听清楚这句话,在自己耳边回荡,直到餐厅门关上,她才松了口气,她觉得里面的环境实在是让人压抑喘不开气。

“不好意思,刚刚让你看笑话了。”夏沫一脸尴尬的看着木言,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我看得出来,那个女生对你好像有很大的敌意。”

“我跟她确实有不少渊源。”

“那个女生,你最好小心一点,她不简单。”

“噢?”

夏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木言,然后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想听故事,我想你得换个地方跟我吃东西聊天。”

“今天不行,我公司还有事。”

夏沫突然笑出来然后说:“你果然很严肃……”

“我一向做事很谨慎小心,一直都是。”

夏沫心里面想着这男人该不会是……“摩羯座”想着想着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回头见。”

“我送你回去。”

“啊?”

回到家以后,夏沫看了一眼手机,被吓了一跳,微信上99得消息

小小:下次,我再跟她出来吃饭,我名字就倒着写

安芮:你已经念叨几百遍了,我估计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夏沫:你们到底发生什么,居然那么生气?

小小: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那个女的在那边从中作梗,她一直在说你,从头到尾,我烦了,就说了句,她是我的朋友,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她就炸了。

安芮:然后我就说了句,以后你不要老是跟我们讨论这些,已经没任何意义。

小小:她更炸了

夏沫: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真逗

安芮:你也别记在心上,听听就够了,太过于在意,给自己添堵。

夏沫:我当然知道,没必要把不好的心情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啦

闲聊八卦了几句以后,夏沫把手机扔在床上,她打开了放在电视柜下面的一个盒子,看上去有点年数了

里面是满是灰尘,有许多信件,看了上面的年份,是初中那个时候,跟伊轩两个人在那边互写信,叙述抱怨学校所发生的故事,其实,夏沫现在特别后悔把那些秘密告诉她,因为总觉得像有一个把柄一样落在对方手上。

她随手翻了一封,大概内容就是“曾经有一次,自己去她家找她玩,结果伊轩全程一直在玩游戏,把夏沫晾在一边,于是,到了中午她给自己做了一碗面,然后夏沫觉得很无聊,随即,留了一张字条,就回家了,这封信就是来“抱怨”的

夏沫摇头觉得可笑,把信纸叠好,塞回信封里,然后看着第二封,第二封的内容大概就是:“在某一次,夏沫找伊轩聊天的时候,她一直在玩游戏,但是夏沫那个时候特别粘着伊轩,可是伊轩本身好像就不是那种想让人粘着的个性,信里写着,别有事情找自己,自己也是需要空间和时间玩游戏,不是所有的时间都要用来陪你,大致确实是一字一句怎么写的”夏沫也是真情实感怎么看着的,一别十二载。

夏沫随手把信封放在盒子里,其余的信她也不想再看下去,越是看下去,越会印象深刻一些事,轮廓会越来越清晰,会记一辈子。

————我们会在哪里喝着茶聊着天,聊着我们最初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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