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天凝色,答道:“因为他本相和元气与我极同,所以才做此推敲,详情始终未知,不过至少让我明白两事:一,他对我甚为厌恶;二,他是冲你手中「镶珑」而来。若要知道更多,恐怕就要等他再次出现了。”
此魔的目的竟是自己手中灵剑?落枫回想起方才情景,不能否认,但也很是困惑。「镶珑」怎么会与他有干系?而此人奸诈阴险,异于此处魔物一贯的强蛮做派,难道人形之魔,连性情都变得更狡恶了么。
沉天淡然一笑,说许是那人与其他魔物一样,见知过你的能力。既然损伤是对等的,那么若有手段诈取,又何必冒险强夺呢?
落枫沉默下去。难道那人连战胜自己的把握也无?但再思忖,不知是否那副与沉天极似的形貌,抑或别他,他又总觉得此人的能力不至于如此。望着前方深邃的山渊巨口,无声吞吐着雾瘴,他忽然感觉,此人不除,定为后患。
一切因为未知而变得危情暗涌,落枫深深吸口气,好让自己平静。无论怎样,倘若他真是冲着这把镶珑剑来,那么此人,定会重现。且回想方才的对话,似乎那人自己都承认了,他战不过沉天,又忧心什么?
等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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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等待原来如此短暂。
有欲念,便不可能安份。才去三日,那人竟就再临阵前。
白衣飘飘,清俊而孤傲,在这邪秽之地,恍若异类,若不是有过那次经历,又怎会相信此人不是沉天。
落枫坐守阵中,以极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来人,慎防异变,沉天则独自迎了出去。
两人对峙,一丈之遥,这距离可攻可退。
“此关你是破不了的,别做无谓之举。”沉天垂剑,神色冰冷。
那人,用阴郁而锐利的眼神,从头打量了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沉天,最后目光落在他剑身那二字之上,冷冷念着,“沉,天?”继而露出厌恶的笑容,“得意什么,你还不是被他们丢入人间,不闻不问的一件工具。”
沉天瞳光一暗,未待开口,对方忽又一声冷哼,“你可知道我?”
沉天淡淡看着他,不答亦不问。然,他亦仿佛没打算等待,兀自无声冷笑:
“早在万年,我已随他荡涤洪荒,清洗六界。那时群魔闻风胆丧,有谁不识战神嘲邪,以及他手中一把「炎芒剑」。”
此话之间,那张晦暗的脸陡然有光。是的,即便成魔,那段过去始终是他的骄傲。虽一切已然颠倒,但那段荣耀与辉煌,却从未因心智变质而被遗忘。
然,过去,到底还是过去。
“可你今日,终究成魔,炎芒。”沉天淡淡道出他名字,与一个事实。不出猜度,此人与自己,竟是同脉。
炎芒闻话,脸色骤变,突然厉声,“住口!我成魔,还不是因他!”
“他?”
“嘲邪,你我之主。”炎芒逐字咬牙,欲像强调着什么,连看沉天的眼神也带上一丝轻蔑,“哼,你当然不知,那时你何曾在这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