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魄
“至於仲春之月,阳在正东,阴在正西,谓之春分。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春分夜色,凉如水。
“吱……”伴随着雕花木窗被推开的的声响,一个矫健的身影闪了进来,落地声轻不可闻。借着月色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屋里陈设简单,除了桌椅,便是靠墙的一张木床,此时床头的轻纱罗帐已经放下,看不清里面的人儿。溜进来的人不似一般盗贼,他墨绿色锦衣加身,脚踏黑色长靴,面如冠玉,眼睛细长迷离带有一丝媚气,一头长发飘于腰间,不见凌乱倒有几分不羁与洒脱。他踱步走到床前拨开罗帐,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少女,样貌清秀可人,此时正睡的安稳,丝毫没有察觉屋里进了人。男子抬手将少女额前的青丝拨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少女的脸颊,“美人,明天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开心吗?”说完俯下身在女子额头轻吹一口气,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无名和凌儿从忘川河回来之后,生活又如往常一般,小买卖,小日子,悠闲,自在。似乎涅槃,皆空阁,诸葛空空这些事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无名不是没有好奇过,但据以往经验,不到自己知道的时候,好奇也没用,想通这些他倒是释怀了。
春分刚过,这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起来,院里的海棠花已含苞待放,娇嫩嫩的很是喜人。凌儿也不似往日那般慵懒,难得的跑到院里看海棠。
无名正要问凌儿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送酒,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连翘。钱世尘最近也不晓得在忙什么,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苦丁倒是来了好几趟。
连翘见无名出来,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他,甜甜笑道:“月娘上次送的醉鸡口味堪称一绝,少爷想要送些回礼却一直不得空,就遣我送些蜜汁酸梅来,自然是比不得月娘的手艺,但多少是份心意。”
无名将竹篮收下,问道“你家钱公子近日在忙什么?”
连翘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个月上门寻药的人本就多些,偏偏刚得点空,少爷又有事去了外地。不过依着少爷的性子,回来后免不了是要来一趟的。说起来最近镇上好像不太平静,镜花斋地处偏僻,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无名刚要问问镇上出什么事了,一处客栈的伙计前来催酒,把这事给隔过去了。
凌儿见是连翘来了,赶忙迎了出来,看是冰糖葫芦的缘分已经种下了,连翘虽说心性成熟一些,到底是个女儿家,有个年纪相仿的玩伴,终是件高兴的事,凌儿想让连翘进屋坐坐,奈何药铺事情太多,只得见过月娘之后告辞离开。
出了镜花斋,连翘沿着河堤往回走,想到自家少爷,她不禁一阵头疼,不知不觉中放慢了脚步。此时正是大地回暖,万物复苏之季,河堤上处处生机,长满嫩芽的柳枝,渐渐泛青的坡地,风柔而暖,轻轻的吹来让人通体舒畅,沿堤不少孩童正在放纸鸢,竹子骨架粘上薄纸,简单却充满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