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离开后,我心不在焉地看起了公司近半年的工作汇总报告,表盘转过半圈,透过玻璃窗打入的光也从办公室的一头移向了另一头,手上的文件却翻了不到一半。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都很有个性,只要我稍稍不注意,它们就会自由排列组合,拼出那天的场景。
我们两清…两清…
这句话,自那天起就没有一刻真正在我脑海中停歇过。
我们的确是两清的,本质上来讲我从来不欠他什么,立场不同,彼此对立,我的做法本就无可厚非,更何况那样的处境下,我已经尽力了。再多的,我不能做,我的理智不会允许,我的身份我的立场更不允许。
“陆渝,我本就不欠你…”可是…为什么我会为他感到难过呢?因为自己欺骗了他吗,还是在欺骗他的同时也在某件说不清的事情上欺骗了自己,所以当自己不得不亲手撕毁这半年的谎言时,我也和恍然大悟的他一样悲哀又难堪…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陆渝了?赶忙挥手摇头,文件盖脸,扶额式无奈。比起自己喜欢上陆渝,我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心里出问题了。随即,打了电话招呼助理帮我留意一下约心理医生看病的事儿。
文件的边角可怜巴巴地在空中皱卷着,反正公司运转正常,晚一点看也没什么,毕竟现在自己的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与其在这上面耗着浪费时间,还是做点其它事情吧,只要不要让我满脑子都是关于陆渝的人和事就好。
一个电话打到了潭樟,我想那边应该运营的差不多了,原来的计划也该开始了
“王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潭樟的成绩我都在网上看到了,你做的很好。接下来那边我会亲自接手。下个学期开始后,就回断崖式吧。”
那边闻言立马回复“好的,那我把您可能需要的资料发到您邮箱,您先看,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只听电脑很快叮一声响起了提示音,发来的文档条理清晰,我需要了解的都被清晰标注好了“对了,徐岩…到潭樟任教了吗?”
只听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两秒“恩…是这样的。因为潭樟要在短期内取得瞩目的成绩,课程安排上就比较拥挤,学生的负担就比较重。所以徐老师的课基本都在周末,而且是学生自愿选课,选课的学生并不多…”
这情况倒是不太意外,学生时代的我除了必考课程,也不太愿意浪费自己学习之余宝贵的休息时间再用来学习了。必然是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专注于休息娱乐,游戏手机。“没事,能理解。找人留意一下上课的学生都有那些人吧。”
“好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只不过还不等屏幕熄灭,变收到一条来自江凌的消息。“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正嘀咕着,手指快速划开了消息界面。发来的消息断断续续好几条,衬得最后一条自然段般的消息格外得长
“'这发消息的心路历程还挺曲折…”说着直接略过前面几条,读取最后一个段落。大意大概就是先对今天自己的作为表示抱歉,然后他经过漫长复杂的思考后,他想让我晚上过去一趟,有话和我说。
其它的都先不提,“复杂”这一点,我是感受的淋漓尽致啊。这堪比散文的说话方式,提炼文段大意着实废了我一番功夫,要不是自己曾经写过剧本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差点怀疑是自己的文学素养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文化的巨变,五岁的年龄差怕不是隔出了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过,他这心情的复杂程度应该和难过程度差不多成正比,是应该和他好好聊聊。表白被拒,说不定伤自尊了…
江凌住的地方有些偏僻,还是他经纪人的时候为了让他没工作安排的时候好好休息,特地选的这儿,离地铁站挺近,出行方便,周围环境也不错。
到门口后,按了一会门铃,里面没什么反应,打电话也没人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电话,门铃交替上阵,又过了三分钟里面日仍是没有任何反应“不会真出事了吧。”不做犹豫,立马扒拉开门口的盆景,翻出压在下面的备用钥匙,开门查探情况。
里面一派凌乱的场景和外面小清新的环境对比不可谓是不鲜明,刚走没两步就被脚下的易拉罐绊得一个踉跄。
“怎么还喝上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