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照着床上相依偎的一双人影。
晨光为他的脸颊渡上一层金粉,晨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飘飘荡荡。
鎏英慢慢醒转过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怀抱中,她抬头看了看。
鎏英(少将军夫人)透哥哥……
是她的透哥哥啊。
鎏英安心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又陷入了熟睡。
倒是怀抱她的人听到了动静也醒了过来。
润玉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重物压住了,眯着眼看了看,是熟悉的脸庞。
是他的芝儿。
他又朝床外侧看去,简单的装饰朴素整洁却不是他们的家。
润玉(少将军)这是哪儿……
润玉支起半个身体细细打量起这房间,却始终记不起这是哪里。
这时,传来敲门声。
武阳少将军,少夫人,我们该准备启程了。
这一句话突然叫润玉头晕脑胀,一手松松握成拳敲了敲脑袋,一长串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低下头去看了看怀里的人,心情复杂。
武阳少将军,少夫人?
门外的武阳没有听到回应,又不敢擅自进入房内,只好再敲了敲门。
润玉(少将军)知道了,让人打水进来
润玉放低了声音,小心不吵醒鎏英,将被鎏英压在脖子下的手臂慢慢抽出来,轻轻转动记下活络经脉,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了衣服。
他回过身看了眼还熟睡着的鎏英,眉头渐渐拧起。
为何他们还在这心缘珠内?少将军和少夫人既然已经同床,心结应该也是解了才是。
武阳端了洗漱的水进来,润玉稍作洗漱,吩咐武阳不要吵醒鎏英。
武阳少将军,按照目前的脚程,约莫后天就能到文宗主所说的无思崖了
武阳轻声细语说道。
润玉点点头,屏退了武阳,自己在桌边坐了下来,一手撑头细细回想起那段陌生的记忆来。
时间倒回到那一日,少将军与少夫人相见。
少将军对少夫人许下诺言,两人互诉衷肠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少将军一开始仍对自己的隐疾三缄其口,但少夫人对原因追问不休,最后还是武阳说漏了嘴。
就像少将军所担心的那样,少夫人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中。
所幸后来左郎中托文思渊传来消息,说是觅得一株良药可治少将军的病症,少夫人匆匆收拾了行李就带着少将军赶往良药所在之处。
想必,得找到那株药治好少将军的病,才能彻底解了二人的心结。
润玉叹了口气,倒了杯水解渴。
原本躺在床上的鎏英也睡醒了过来,起身伸了个懒腰,发现原本躺在身边的人不见了。
鎏英(少将军夫人)透…
刚欲开口唤他,却突然一阵晕眩袭来,陌生的画面一股脑挤进了她的脑子里。
润玉(少将军)醒了?
润玉听到动静,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前。
鎏英缓了缓神,看向屏风后的身影。
是润玉。
奇怪,她怎么会…怎么会以为自己还在历劫那一世。
润玉听着里面又没了动静,也默默转过身去。
刚刚他若是没有听错,她喊了一个“透”字,正如他醒来时把她认成了重雪芝一样,她也把他当成了上官透。
说起来,他们的记忆不该出现这样的偏差,难道说是因为在这心缘珠内待久了的缘故?
润玉(少将军)醒了就洗漱吧,离无思崖还有两日路程,不要耽搁了
润玉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鎏英现在当然已经明白了他说的意思,赶紧摒弃脑中杂乱的想法,穿衣洗漱。
待一切收拾妥当,两人坐上了启程的马车,武阳赶着车一路疾行而去。
润玉与鎏英坐在马车的两端,看着车外的风景相顾无言。
两人都对早上的事情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
鎏英(少将军夫人)啊!
马车轧过一块大石头,鎏英被颠得朝对面的润玉扑过去,但她却硬往旁边使劲一歪,额头磕上了马车壁上。
润玉(少将军)没事吧?
润玉一惊,忙扶住她。
鎏英(少将军夫人)没…没事…
鎏英在润玉的搀扶下端坐好身体,捂着受伤的额头皱着眉。
武阳少将军,少夫人,没事吧?
武阳听到动静,忙缓下马车担心地问。
润玉(少将军)可有受伤?
润玉也担心地看着她捂着的伤口。
鎏英摇摇头,手放下来却明晃晃红了一块。
润玉也不由得皱起了眉,朝车外的武阳吩咐。
润玉(少将军)武阳,可有化瘀止痛的药
武阳一听,从怀里掏出一药瓶递进马车中。
润玉接过药瓶,取了些药倒在掌心,便要为鎏英上药。
鎏英不自然地往后一缩,润玉随着一滞。
润玉(少将军)上些药才不会肿起来
鎏英垂着眼,迟疑地将额头伸向前。
润玉轻轻将掌心的药涂上那处红肿,鎏英被疼得又是一缩。
润玉(少将军)很疼吗?那我再轻点
润玉说着又放轻了些动作。
他微凉的手掌带着微凉的药膏在她的额头轻柔地摩挲。
药膏淡淡的清香传来,鎏英竟有些晃神。
润玉(少将军)好了
不多时,润玉收回手掌,将药瓶收好。
他微微握起刚才上药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鎏英的体温。
鎏英(少将军夫人)谢谢
鎏英低着头道了声谢。
润玉(少将军)武阳,小心些
润玉转而对车外的武阳吩咐道。
武阳是,少将军
马车再一次跑了起来。
马车内的气氛较之之前愈发不自在了,两人都自顾自地看着自己身后车窗外的景色不发一语。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成这样?
以前他们交集不多,大多是公事公办,倒也不似今日这般尴尬。
直到那次阴差阳错的历劫回来后,他二人之间似乎连公事公办的谈话都不自在极了。
不过是,心有杂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