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哪里啊…”
沈黎已经来这里两天了。
前些日子自己所处的空间突然坍塌,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掉下来了。
“阿娘…阿婴好冷,爹爹你在哪…”
他忽然听到小孩的哽咽声,声音来源于一个巷子。
‘这大冬天的,难道谁家小孩跑丢了?’
走进去,沈黎看到一个小孩坐在雪堆里,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
“小家伙,你叫什么啊?你爹娘呢?”
“我…我叫魏婴。”
‘魏婴?好熟悉的名字。’
想了半天,沈黎才想起之前自己在一本书中见过这个名字。
“你爹是魏长泽?”
小魏婴点点头。
沈黎摸了摸小魏婴的头。
“阿婴,跟我回家好不好?”
小魏婴感受到金木的抚摸,不经想到阿爹阿娘也是这么摸他,眼里涌起了泪花。
“嗯!”
…
过了一段时间,江枫眠找到了他们。
“江宗主来接阿婴?”
“嗯。”
“不知先生有没有兴趣来云梦江氏。”
“阿婴跟了先生这么久,定是舍不得分开。”
江枫眠对这个男人充满好奇。
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后,深蓝色交领上襦外面披着颜色稍浅的蓝色广袖长袍,下裙则是单调的黑色。
金木想了想,拒绝了。
毕竟自己是个吃人的东西,如果被发现了,会对云梦江氏造成些不好的影响。
“但是以后我会经常去看阿婴的,阿婴就跟着江宗主回去吧。”
在金木的坚持下,小魏婴恋恋不舍的跟着江枫眠回去了。
“怕对云梦江氏造成不好的影响,不怕对魏无羡造成不好的影响?”
那道红色身影忽然出现,沈黎也不惊讶。
“这不是为我的离开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条件吗?到了那个时候,让他亲手杀了我。”
说着,沈黎突然笑了。
“说不定,他还会被冠上一个为民除害的名号呢。”
…
“魏婴。”
“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
魏无羡指向兰室外的郁郁碧树。
“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
“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
“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启仁满意点头。
“一字不错。”
“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我有疑。”
“讲。”
“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暴珍天物。”
“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
“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胡子都抖了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
“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
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
“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厉声道。
“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
“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
“你若是想到了,仙门百家就留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求之不得,连忙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