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后陶阳又该下金陵了,这几日京城的雨也多了些。
师娘也是心疼陶阳,赶在清明做些野菜煎饼。师兄弟儿们都吵着要吃,师娘笑笑着说“好好好,我多做些就是了。九郎,记得把寻儿和丫头叫来,也好帮我打打下手”。
“好的师娘,我这就去叫”九郎刚要出门儿就被二爷拦住,跟师娘说声儿“我也去”拉着九郎跑出了门。
夫人笑着跟郭师父说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师父抿了口茶,笑着回答“小孩儿不挺好嘛,无忧无虑的。长大了你肯定不舍得他整日沉迷忧愁”。
这话是说到点儿上了,长大了,思虑就杂了,人也累了,倒不如人小来的痛快了。
过了清明又要他乡漂泊了,师兄弟都来送他,给他带了些京城的小吃。
二爷倒是打趣儿的说到“阿陶啊,我也想吃江南的红豆糕,下一次可不能只给我外甥吃了”。
一旁正在亲自给陶阳整理马具的郭麒麟有些红了脸,陶阳刚好回头去看他,郭麒麟低头不语。
“二爷这我可办不到,我的红豆糕这辈子只能给一个人吃”陶阳顿了顿又说“就如同二爷这相思囊只能给萤儿丫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红豆是相思,是此生唯一,可不能随意赠人。
众人都笑了,只有萤儿笑不起来。自己被打趣儿了,撇了一眼一旁道貌岸然的二爷,小声嘀咕了声“我可以不要”。
声笑如细虫鸣,却被二爷的顺风耳给听的真真儿的。玩笑着去抢萤儿腰上的相思囊,“你不要啊,那我拿回来”。
萤儿被挠着腰上的痒痒肉,东躲西藏。“你说过给我了就不能要回的…停停停,我要我要”。
这么快就认输了,二爷得意的说到“丫头,香囊拿好了,哪天丢了我饶不了你”。
萤儿叹气,这二爷太难对付了。
外面下着小雨,众人只送到郭府门前,郭麒麟执意要送他出城。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逢,确实有很多话要说,也就随他去了。
九郎将自家媳妇儿扶进了屋,这下门口就只剩二爷跟萤儿了,看着出城那一群人的身影倒是感慨万千。
小雨纷纷,离人远去,是个适合胡思乱想的时节。
“丫头”二爷突然开口叫到,拉回了萤儿的思绪,顺口答了声“诶”
“你叫我一声辫儿哥”
小辫儿是他的小名,一般都是师父师娘长辈叫的,有时九郎也叫。
如今让自己叫他辫儿哥有些莫名其妙,萤儿盯着二爷出神儿了。
“想什么呢?叫声辫儿哥这么难吗?”
回神时二爷已经拿走了萤儿头上的绒花,萤儿追着二爷想把绒花要回来,二爷把绒花举的老高了。
“你叫我一声辫儿哥,我就给你”
那双好看的眸子像是在期待,一直盯着萤儿。拗不过他,萤儿启口叫了声“辫儿哥”。
“诶”二爷高兴的答应了声,笑的合不拢嘴,又将绒花插回去。
细长的手指划过萤儿的鼻头,萤儿下意识闭了眼,只听他慢慢道来
“其他人可以叫我二爷,可以叫我云雷。丫头呀,我是你一个人的辫儿哥”
这话听的有些糊涂了,萤儿想着,这就是此生独一的意思吧。
“辫儿哥”
“诶”
郭二老看着嬉笑打闹的徒儿们也笑的合不拢嘴,自从那日从小儿子口中听说了二爷亲了萤儿,郭夫人这是越看两人越般配了。
“你看,这两多像两口子”郭夫人拉过师父说道。
“这些事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咱们不用操那么多心”师父向来不关心这些事。
自个儿徒弟跟亲儿子是一样的,哪个徒弟还没婚配,做师娘的急的不得了。看着二爷跟丫头那么要好,她也就放心了,这事儿啊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