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下沉，黑夜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大厅内，昏黄的烛光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往日的餐桌只有齐朝辉和方语嫣两个人。偶尔齐易寒也会来，只是来的次数并不多。
至于齐亦然就更不必说了，从来就是命人取些饭菜，在自己的院子吃。
毕竟都互相烦，倒不如互不相见。
今日吃饭时，齐易寒非要把她拉过来。还说什么一家人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好好吃饭了。
本来是不想来的。现在后背还隐隐作痛，又怎么可能怎么快就原谅。更何况，他看见她就只会骂她。
只是后来实在拗不过齐易寒，就只好来了。
这顿饭吃的很不舒服。没有人说话，都只是吃自己的饭。甚至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终于，不知齐朝辉是不是忍不住了，“小寒的年纪不小了，与你差不多的男子早已娶妻生子。”
果然，他还是那样，一开口就惹人烦。还不如闭嘴不说的好。
齐易寒放下筷子，“父亲，我还尚未有娶妻的打算。”
“那你还要等多久，等到我们死吗？”齐朝辉显得异常平静。
“婚姻大事，我想自己做主。”齐易寒的脸色不太好看
方语嫣笑着给齐朝辉夹了道菜，“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说他们了。”
“我能害了他们吗？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是他呢？今年已经二十有二，还未婚娶。”齐朝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丫头呢，又成天惹祸，不知收敛。哪里还有个女孩的样子。”
“齐亦然，你就不能给我争气点？那琴棋书画，你就不能学学。好歹以后也能拿得出手。别人家一提齐国公的女儿，就说是什么也干不了的蠢货。”
“啪”筷子重重的落在碗上，碗里还有半碗饭。
大厅里瞬间安静，齐亦然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齐亦然走后，齐易寒也道：“我也先走了。”
桌子上的饭菜还残留着余温，只是好好的一顿饭，却以两人的走而告终。
方语嫣无奈的道：“好好的，干嘛非惹孩子生气啊。把他们都气跑了吧。”
齐朝辉叹息一声，“你不懂。我不说他们，谁还会说他们。我这不是为他们好吗。”
“是，是，是。我不懂。但我知道你这样做，孩子们会烦你的。”方语嫣道。
“烦就烦吧。我也没指望他们能有多喜欢我。”
这时，恐怕谁也没有看到齐朝辉额头上深深的皱纹，以及他渐渐苍老的脸庞。
微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在齐朝辉眼里，她总是最糟糕的那个。似乎就只有她最不好。
和他的关系从小的时候就开始不好了。现在更是不愿和他说话，也不想和他说话。似乎从很早开始他们就没有了交流。
有的时候问自己，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他怎么这样？他哪有父亲的样子？为什么，生我养我的会是这么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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