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巡捕房。
白幼宁早早就来了探长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乔楚生一人。
白幼宁“欸?三土呢,他没来吗?”
白幼宁刚进办公室,就问起了路垚的行踪。
乔楚生没有回答,反问:
乔楚生“他不在家吗?”
白幼宁“我出门的时候他就不在啊,我还以为他是来巡捕房了。”
乔楚生“那他...昨晚回家了没有?”
白幼宁“好像没有吧。”
白幼宁话一说完,乔楚生就立马皱起了眉头。
他想,他大概是知道路垚现在在哪儿了。
李蒙家后院,地窖里。
林朝夏终于睡醒了。
她睁眼时,发现自己正依靠在路垚肩膀上,而路垚早就醒了,只是因为怕吵醒她所以一动也不敢动,但看的出来,他此时的肩膀应该是很酸了。
林朝夏立即从路垚的肩头撤离。
林朝夏“不好意思,我昨晚可能太困了,你肩膀没事吧?”
她问路垚。
路垚笑了笑道:
路垚“没事,就是有点酸。”
俩人正说话之际,忽然地窖门被人打开,明亮的光线从上头照进地窖里。
路垚和林朝夏随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是白幼宁和乔楚生。
乔楚生“这什么情况?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当看到地窖底下还有林朝夏时,乔楚生原本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突然收了回去。
他本以为只有路三土一个呢。
路垚捶捶肩膀,故意气乔楚生,道:
路垚“我跟你的大法医在这个地窖共度了一个浪漫的夜晚,你没看出来吗?”
乔楚生听罢,一脸黑线。
白幼宁瞧见乔楚生这副模样,心想:完了,这是要出大事啊!
她立马出声提醒路垚不要再说了。
白幼宁“路三土,你想死啊你?别说了!”
等路垚和林朝夏从地窖下上来后,乔楚生板着一张脸严肃的问林朝夏:
乔楚生“说说吧,什么情况?”
只是还没等林朝夏开口回答,她的小肚子就先饿的咕咕叫了。
林朝夏“呃......我能不能申请吃完东西后再作陈述?”
她尴尬的挠挠了头,问乔楚生。
某家早餐店。
几人围坐在一张饭桌上,路垚要了一碗葱油拌面,林朝夏则要了一碗馄钝。
乔楚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乔楚生面不改色的直盯着林朝夏,又问之前的那个问题。
林朝夏呷了碗里最后一口馄饨汤,然后抹抹嘴回应道:
林朝夏“其实...是我跟路垚昨晚商量着怎么盗宝来着。”
路垚“我们本以为那地窖底下会有宝贝呢,没想到下去一趟什么也没发现,还把自己关里面了。”
路垚一边吃着葱油拌面一边接话。
乔楚生听罢又问:
乔楚生“你们俩个成年人,怎么还会被一个地窖门给关住?”
林朝夏“那是个机关门,一旦关上就会被锁死,而且从地窖里面是打不开的,只能从外面打开,我和路垚昨天试过很多次了,都没有用。”
乔楚生“那就奇怪了,这个李蒙没事在自家后院弄个机关门干什么?而且里面什么也没有。”
乔楚生皱了皱眉。
林朝夏“我们也纳闷呢。”
路垚“所以我觉得那个地窖很有可能是用来关什么人的,在门上弄个机关是为了防止那人逃跑。”
路垚又道。
林朝夏听罢也皱了皱眉。
她在想:这地窖里关着的到底会是谁呢?
一顿饱餐后,几人又在饭馆外偶遇了之前的那一对父女。
路垚前去和他们打了招呼,双方聊着聊着竟聊到了关于李蒙和李丹一的事情。
从那对父女口中得知,李丹一是因当年家中意外发生了火灾,一家人都被烧死了,他小小年纪孤苦伶仃,这才被李蒙收养的。
而随后,乔楚生循着火灾那条线索继续往下查,果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当年李丹一家中意外失火一事并非偶然,而是李蒙故意为之的,不仅如此,李蒙为了偷孩子,还联合他的同伙拐走了李丹一当时年幼的弟弟。
有了这条线索,路垚和林朝夏很快就猜测到了一件事:或许那地窖里关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李丹一的弟弟。
路垚为了弄清楚通神索的事情而再次来到了通神会。
通神会殿门外聚集了好些信徒,他们全都坐在地上为死去的点传师李蒙哀悼,怎么也不肯走。
而通神会里的人说什么也让路垚等人进大殿。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哦不,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下,通神会里的人这才肯让路垚等人进去探查线索。
仔细探查后,路垚终于搞清楚了通神索的把戏。
所谓通神索能直立通向云端,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其绳子材料特殊,所用的绳子是蛇骨绳,绳子里用了钢丝固定,再加上又有人暗箱操作,这才让人觉得这绳子能通神。
至于信徒们所说的什么天窗聚云、点传师与天神交谈之类的也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当晚。
在路垚的分析下,乔楚生带了几名巡警,终于在上海滩某个靠江的天桥上找到了李丹一还有他的弟弟。
一番审问后,李丹一道出了谋害李蒙的前因后果。
当年李蒙为了偷孩子,放火烧死了李丹一的父母,拐走了他的弟弟,李蒙正要逃跑时却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对此毫不知情的李丹一,为了隐瞒这一事情他假意收养了李丹一。
多年后,李丹一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也知晓了弟弟一直被关在那个地窖里,于是为了给家人报仇,他和弟弟联手害死了李蒙。
虽然李蒙是被他们兄弟俩所害,但是不得不说,就李蒙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如今会遭此横祸完全是他的报应,他死有余辜。
探长办公室外,路垚抬头望月,嘴角不自主的扯出一抹笑来。
他此时心里想着的正是林朝夏。
那晚在地窖里,他们相互诉说着往事,她的声音她的笑,甚至是她靠着他肩头熟睡,这些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对她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路垚陷在那样的思绪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乔楚生走了过来。
乔楚生“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江边出现的?”
乔楚生好奇的问着身旁的路垚。
路垚“这还要感谢林法医,是她提醒了我。”
路垚笑着回应道。
乔楚生“朝夏么?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路垚听罢不答反问:
路垚“你了解林朝夏吗?”
乔楚生“什么?”
乔楚生不解。
路垚“你想知道的话,去问问她吧。”
路垚说完,转身离开了巡捕房。
只留乔楚生一脸莫名。
江边。
林朝夏一个人伫立在天桥上,呆呆地望着天上月。
今夜的月色美不胜收,月儿又圆又亮。
她又想起了那时在地窖里路垚问她的那句话:你父母为什么要丢下你?
林朝夏“是啊,为什么呢?”
她突然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
乔楚生“今天是个适合团聚的日子。”
身侧突然传来乔楚生的声音。
林朝夏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突然打趣道:
林朝夏“怎么,乔大探长也有这闲情雅致出来赏月了?”
乔楚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
乔楚生“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李丹一他们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呢?”
林朝夏听罢轻声一笑,又喃喃道:
林朝夏“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她不再回答乔楚生的问题,转头回去继续瞧着夜空里的月亮,但她心里却极其苦涩。
她和乔楚生幼年时各自都经历了很多,但有一点,乔楚生怕是不会明白的。
一个人在黑暗里呆久了,连抬头望着天空都是一种奢望。
乔楚生瞧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久,他不知道林朝夏此时在想什么,他曾经自诩很了解她,可在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她。
他将目光从林朝夏身上移开,也随着她一同瞧着月亮。
他内心也同样苦涩。
是啊,我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甚至我开始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远到你此时此刻明明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感觉那么的不真实,我们中间像是隔着一座山和一片海。
月色皎皎,可月下的乔四爷却暗暗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