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果心中已经一片荒凉，任何的救赎都是无用功。

向初没有回家，而是等待。等待初禾应付完那个男人，出来和自己谈一谈。

等到天将明，才看到卸了妆的初禾，换了一套日常的衣服，从包间区出来，脸上满是倦容。向初起身就拦在了初禾面前，口中唤着初禾的名字。初禾看到向初，没有陌生的表情，而是点了点头，以一种很平淡的样子打着招呼。

“向初，你好啊。”初禾的嘴角带着点点弧度。

“什么时候回来的？”向初问着，初禾做出思考的样子，好一会目光在放回向初身上，说道，“昨天刚回来，这里是我刚找的工作的地方。”向初对于初禾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是愤怒的，拳头攥紧，脾气却没法对着初禾发出来。

初禾看着向初这一脸不舒服的样子，反倒笑了，用手推了推向初，问道，“别这样，一副自以为好人的样子，向初，是你把我亲手带进这个肮脏的圈子的。”向初的心颤着，初禾说的是事实，更是向初对初禾最愧疚的事。“你别想全身而退，毕竟，我还是中意你的。”

初禾还是中意向初的。

这是长久以来的事实。

“你是叫向初吗？我叫初禾。”那时候的初禾只有十岁，她带着最单纯的笑容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历历在目。等到长大，初禾对向初的喜欢，流露于表面，但是那时候向初，追求着新颖，追求着刺激，没有把初禾多放在心上。后来向初和道上的几个老兄弟玩的火热，更是把初禾拖下了水，开启了初禾除了家庭之外的不幸，那时候的初禾，不过也就才到上高中的年纪。

“向初啊，我那么中意你，要不要和我......”初禾笑着看着向初，手放在了向初的胸口，向初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初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初禾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也只是一瞬间，笑容继续摆上脸，“我是不要脸，不喜欢吗？”向初没有再看初禾一眼，只是说了一句，“初禾，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的。”

看着向初离开的背影，初禾脸上的一切表情消失，留下的只有落寞，以及苦涩。

没有人知道初禾不在的日子，她经历了什么，更没有知道，击垮她最后的防线的人，就是向初。就像林梓不会知道，她的缺席，错过了初禾。再暑假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林梓拒绝了所有以酒吧为活动点的聚会，向初也没有和林梓提及初禾，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向初已经放弃了林梓。

金泰亨可能也是为了防止林梓再去酒吧，一到下午就会带着作业去林梓家里，林梓把家里的密码锁告诉了金泰亨，因为自己有午睡的习惯，告诉金泰亨就让他自行出入，而金泰亨来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那边，将书本放在茶几就开始学习，到了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就自己动手弄点吃的，再上楼把林梓喊醒。

林梓也不知道，是幸福的错觉还是什么，这样的金泰亨是她期盼已久的。

“林梓，起来了。”金泰亨的声音是性感的，低沉且迷惑。这样的声音再带着温柔，林梓认为被喊起床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泰亨，你对我太温柔了。”

金泰亨听到林梓这样的话更是笑得开心了，还会打趣着问，“那我们继续冷战？”林梓的头就如同拨浪鼓一样摇着，还会教训他，“混蛋话。”

金泰亨从现在回看当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以亲昵对待了，自己却没有在那个暑假将自己的喜欢说出。

如果没有任何拖沓，会不会后面的所有都会被改写。

“泰亨啊，你还没有女朋友吗？”林梓回来了有些日子，单独约了金泰亨出来吃饭，没有带着男朋友，就是两个人的晚餐。林梓定的位子是在高档的西餐厅，精致的妆容，凸显气质的裙子，也清楚地让金泰亨知道，那时候穿着睡衣和自己在家里简单吃着晚饭聊着天的林梓，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没有女朋友，事业为重。”金泰亨带着笑容回答着林梓。林梓看着金泰亨摇了摇头，“白瞎了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金泰亨配合着林梓的话笑着。

“对了，你和宋暖学姐还有联系吗？”林梓抿了一口红酒，突然想起了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陪伴过自己不少日子的宋暖，问道。

“宋暖学姐要和闵玧其结婚了，下周。”

林梓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回忆起过去再想想金泰亨所说，惊讶之余，又有喜悦。

宋暖学姐，真的很幸福啊。

“你去吗 ？”金泰亨切着盘中的牛肉，问着林梓。林梓摇了摇头，“我和程景后天就走了。”

这次轮到金泰亨陷入呆滞，“你才回来没有两天啊。”

林梓笑出了声，“是舍不得我了吗？我这次回来是要带着我妈过去的我那边的，我妈的护照和签证重新办了，下来还需要点时间，她没想着在我们那里住，说是过去玩几个月再回国。程景在那边的工作室很好，我在那边也有自己的小事业，我们俩打算先回去，等我妈的护照下来，她再来我们在那边接她。之前任性走了那么多年，总得对我妈尽尽孝了，带她看看风景。自从她和我爸离婚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

林梓的爸妈是在林梓高考结束的那天离婚的，因为学籍没有转走的原因，林梓是回到了金泰亨这边参加高考的，那天出了考场，金泰亨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林梓，只因为林梓在刚出考场，就接到了来自林母的电话。

电话没有过多内容，只是一句，“林梓，我和你爸离婚了。”

金泰亨那天去了林梓家原来的房子，给每个房间找了个遍，还去了所有林梓可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林梓。到最后，是酒吧的酒保给金泰亨打了电话。

“金泰亨先生吗？这位小姐喝醉了，可以麻烦来接一下吗？我们的地址是......”

金泰亨的第一次酒吧经历，是送给了林梓的。

酒吧，见到的林梓，喝的烂醉，就趴在吧台上。金泰亨扶着林梓坐好，让林梓靠在自己怀里，唤着林梓的名字，没有林梓的半点反应。在看到林梓后颈的红疹的时候，金泰亨才反应过来，林梓这是硬生生给自己喝到过敏。

问酒保她喝了多少，他们说，喝了好几瓶伏特加，具体数字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