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除妖有道
人与妖，妖与神，神与人，人与除妖师。
其实，这只是个循环。
过了那一夜，他们已经跟以往不一样了。
“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就在这个暗巷里生活，虽然不见光明，但也是很快乐的。”
“快乐吗？真的快乐吗？”
他们在酒吧门前遇到，她那是，在勾引他？
赵丽颖也明白他在想什么，没说话，只是笑。
“我是妖嘛，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方法吗？”
“以后就陪着我吧，如果维持不了人形，我再带你回张氏家族，回到那个我们一起住过的山洞。”
她定定的望着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依然还是没有想起来，只能这样装着，可是面对你的眼神，我还是很内疚。
“怎么了？不喜欢那里吗？”
“不是不喜欢那里，只是那里不喜欢我。”
说的也对啊，张氏家族，千百年的除妖师家族，几百年前的她，就已经明白，那里，不欢迎她。
“那里不喜欢你，我喜欢你，跟着我走，好不好？”
唉。
面对他的话，她只能哀叹。
他们还是没有缘分，妖和人，妖和除妖师。
本来就是对立面的。
“张翰，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情？你说我都答应你。”
“你是人，怎么活了几百年的？”
“我是张氏家族的族长，我有能力继续续命。”
“你撒谎，是不是没剩多少时间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必须要把一切都了结，不然要不就是他看着她枯萎，要不就是她看着他枯萎，谁都逃不开。
“没有骗你，我有无尽的生命，我可以看着你一世一世的投胎，不要害怕我会怎么样。”
“你看，我连事情都还没说出来，你就开始不说实话，我怎么相信你？”
“好，我不骗你，是，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她松了口气，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我的要求就是，用你仅有的剩下的时间陪着我，然后回到张氏家族传位，好不好？”
时间太久了，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那个族人在等着自己回去的事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这些年只在人世间寻找着她，做了很多有违天理的事情，如果没有天谴，就是老天爷在帮他。
“小颖，我、”
“你答应我的，我说的你都听。”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其实当初只是一面之缘，甚至她连脸都没有，却已经是埋下了两个人好几百年的纠缠。
。。。。。。
他们，走在人世间所有的地方，牵着对方的手，爱着对方喜欢的东西，再也不提过往，也不提未来。
这一天，他们可能在山上，那一天，就在河里。
永远都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可是。。。。。。
时间没有尽头，可他的时间，却还是有尽头。
那一天，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丝丝白发。
他已经很久，没有吸食妖精的精元了。
把自己给他吗？如果她要，她会毫不犹豫，可是他，肯定不会同意牺牲自己。
“你在想什么？”
他察觉出了她的不同，也通过镜子，发现了自己的白头发，还有已经渐渐爬上皱纹的脸。
一直在用不该用的方法续命，一旦停止，衰老的比谁都快。
“不要再看了，我现在变得好丑。”
人总有衰老的时候，等他老了的时候，她却还是当初的少女模样。
。。。。。。
张翰走了，悄无声息。
他已经完成了找到她的心愿，就再也没有呆在她身边的理由了。
不能再让她为自己哭，为自己挣扎了。
她也没有刻意的去找。
只是默默的跟着他，看着他越来越衰弱，最终回到了张氏家族。
她放心的笑了。
使用法术让自己变成偷瞄，看见了他传位之后，数年后渐渐老去。
然后佝偻着养着一株株狗尾巴草。
对他们笑，对他们说话，对他们说着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终于还是到了离去的那一天。
“小颖，小颖，我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我一直都在啊，一直都在你身边。”
他老了，除妖的本事也没了，法术也退化了。
根本看不见她。
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陪着他，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在他离去的一瞬间，她将自己的魂魄打散，默默的加入了那一群他养的狗尾巴草中。
多年以后，张氏家族中流传着这样的传说。
狗尾巴草里，有一株是曾经上任的族长的夫人，他们的故事。
有四个字：除妖有道。
万不可随意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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