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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碎片之叙(其五十三)

数码宝贝:碎片之叙

  因为知晓了对方的心意而感到放松的伊织,以及完全进入到“照料挚友的孩子的长辈”这一角色中的棹志,两人之间的交谈形成了一副久违而又温暖的风景。

  那是纯粹的,以长辈的身份照顾并教导孩子的光景,是在棹志心里埋藏许久的,曾一度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

  就连声音都随着角色的转变,而稍微变化成了及川那种原本的中年男性的嗓音——尽管大部分还处在青少年的状态。

  “现在的我能这样和大家融洽相处,学会去接纳并享有这份幸福,对我来说就已经是非常开心的事了,因为能和你们一起制造出这么多无可替代的回忆,所以——”

  意识到似乎说了什么容易被误解的话后,棹志连忙抬起头来改口。

  “我…不是在说异世界的那段记忆就不重要了,如果有机会寻回的话还是会努力将它找回来的。毕竟…积累了再多的回忆也好,那份记忆也是不能够被取代的吧?虽然我一时还想不起来,但我知道…那一定是非常珍贵的回忆,值得我竭尽全力去寻找。”

  “嗯,也别太过勉强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就尽管说出来吧。”

  “好,一定!”

  爽快答应下来的声音,不自觉地又回到了那种少年般清脆的状态。

  “和身处异世界的记忆一样,迄今为止和你们在一起创造出来的许多回忆也…都是无法相互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宝物。失去重要之物的痛苦,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所以啊…现在所拥有的回忆我都会铭记于心,绝不会随便忘记……我向你保证。”

  “保证…吗……”

  伊织那带有微笑的回应中夹杂了些许感叹。

  “我记得你曾说过,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令我担心这样的话,现在看来你也有好好地兑现承诺呢。”

  “是啊,并且以后也会保持下去的。”

  “我大概…有点懂了,那个时候的棹志为什么会对我保证这种事。”

  “那是因为——”

  正当棹志准备道出缘由时,伊织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用了,还是让我自己去思考吧。”

  “……伊织?”

  “因为,总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经过自己的思索得出结论会更好。”

  面对伊织坚决的态度,棹志笑着投以了赞许的目光。

  “你还真是个爱思考的孩子呢,无论什么都要通过自身的想法来斟酌并作出行动,我认为那种习惯非常值得称赞哦。”

  

  伸出手去,将手心的温暖传递至伊织的头顶上——这孩子已经比两年前长高了不少,加上自己坐着轮椅的姿态,很容易地就能让两人实现平行了。

  “为他人着想并考虑的伊织我很喜欢,不过…偶尔为了自己着想的话会更让人高兴的。”

  “是啊,棹志你也是领悟了这点才能走到今天吧?有关于你之前因为罪恶感的缘故拒绝进入数码世界的事…兰迪博士也告诉过我们了,后来也从爷爷那儿听来了很多。那种没有意义的自我厌恶,以后不可能再发生了吧?”

  “那是当然的,所以我打算对大家坦白完心声后就立即前往数码世界冒险,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一天。我这么做的话你也会很高兴吧?”

  “如果以棹志你能感到开心为前提的话,这个结论就是正确的了。”

  “呵呵呵……”“啊哈哈哈……”

  两人之间发出了不亚于其他人的活泼笑声,伊织更是借着这活跃的气氛向棹志邀请般地伸出了他的手。

  “一起去吧,去数码宝贝世界。”

  “啊,走吧!”

  尽管没有身处异世界的后半段记忆,但当伊织道出了和那时相同的话语后,棹志却作出了同记忆中没有半分差别的回答。

  随后,在这答案以上,还额外添加了新的言语——

  “这之后也…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吧,用闪闪发光无可替代的宝贵记忆填满我们未来的每一天。”

  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便是两只手紧紧握在一块的画面。

  仿佛要将一切恩怨化解,从而更好地凝聚于其中的,无比舒畅的握手。

  不过——

  “在这之前,先让我把该做的事做完吧。”

  

  恩怨…那孩子是不可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的吧,其他人也是,绿茶兽和兰迪博士也是……我也清楚自己是最不能够宽恕这份罪恶的。

  “各位,稍微再占用你们一点时间,请听我说。”

  众人闻声皆安静下来,目光落在神色认真的棹志身上。

  虽然简短的道歉换不回任何事物,也无法洗刷过去的伤痕。

  “现在说的话或许真的有些迟了,不过——”

  谁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纵然再怎么懊悔也没有价值。

  “——各位,对不起。”

  我明白的,这句抱歉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却依然有特殊的意义存在。

  因为坐在轮椅上,而无法做到土下座那样正式的道歉姿势,棹志能做的只有将双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以尽可能诚恳的姿态深深地对大家鞠躬,闭上双眼静静地表达他全部的歉意。

  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寻求宽恕,那么这样的道歉就根本没有说出来的必要,谁都知道我所犯下的错误不是通过这么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就能挽回的。

  棹志就这么维持着鞠躬的姿态,直到头和颈部逐渐感到不适,连腰部都传来疼痛感也没有要抬起身子的意思。

  可是…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的是什么——不是为索取饶恕而道歉,而是为了比这更重要的事物,如果是它的话,这种表达歉意的方式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了。

  颈部已经开始麻木了…头也有点不舒服……

  即便如此,棹志也没有输给身上传来的种种不适感。

  并不是依靠自身的痛苦以博得在场的大家的同情,而是因为我明白…这种道歉只能表达一次,越是频繁地对他人赔不是反而越是令人烦躁,那种结果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利用这次机会,不遗余力地把心底所有的悔恨都传达出来吧。

  比起道歉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然而为了达成接下来的这件事却又必须先完成道歉。

  ——不能在这上面浪费太久的时间了。

  “唔……”在棹志终于将身子慢慢直起来时,身上残留的痛感令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终于…做到了,我的悔过,我的歉意……有好好地传达吗?

  阿贤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完全没有用道歉结束这一切的打算。我发自心底最为渴求的事物…将这幸福延续下去的方程式……这才是我如今最想做的。

  方程的答案就在…我的名字里。

  我是新诚棹志啊,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嘴角上扬出了无比愉快的弧度,再次抬起头来时的棹志已然被全部的正面情绪所环绕。

  “那么……”

  是时候了,完成要做的事,然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开始冒险吧!浪费自己和大家的时间可是大忌啊!

  棹志眼里闪烁出渴望的光,不顾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感,以至高无上的兴奋表情面向众人,那充斥着幸福感的情感以至于说出口的言语都略微发颤。

  “我今后,还想和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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