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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能传达到吗?匿名心意(其九)

数码宝贝:碎片之叙

  对贤来说,他们谁也不知道送礼人的身份,所以恶意揣测别人的想法,这一行为相当失礼。

  “不过…我知道的哦……”

  虽然有些对不起贤,但事实上……匿名者是什么人,棹志从最初便一清二楚。

  对方的姓名,年龄,在生活中是怎样的为人——全部了然于心。

  正因为知道才会厌恶,因为非常了解才会去贬低。

  然而…为了守护贤心目中匿名者的美好,守护他所认为的那份礼物的心意,到底还是没能告知真相。

  干燥的包子塞满了口腔,只好就着关东煮的汤水咽下去,棹志就这么待在便利店回忆着匿名者的一切。

  一直到走出便利店到返家的整个过程,棹志也无法抛掉匿名者浮现于脑中的身影……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想让你看见……那个人的罪恶。”

  不过如果真的看清了反而会更加困扰,所以最终还是将真实埋藏于心底。

  纠结,矛盾,理不尽的思绪,从贤踏入了图书馆的那一刻就在棹志的心田里无情地蔓延。

  “阿贤这么聪明,总有一天会发觉吧?到那时,他会说什么呢?也许真的会把礼物干脆地丢掉吧——那样最好。”

  

  “……一点也不好。”

  某个声音在心底回响,明明已经没有吸血魔兽寄宿于体内了,却还是听见了这般恼人的声音。

  不过,这次他可不会再上当了。

  倔强地,与心里那个声音发起了抗争:

  “你知道自己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人吗?像你这种人的礼物没有人会接受的,正因为有这份自知之明才不敢留下名字不是吗?”

  “……我明白的,所以才要将这份心意赠予阿贤。”

  “那你为什么不肯表明身份?还不是做贼心虚,生怕人家找上门来。”

  “我…很害怕…我不想让他知道……”

  “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我最瞧不起你这一点了。我已经借给了阿贤那些书,你再怎么逃避也迟早会被他识破的。”

  “是啊…如果明白了花束所表达的话语,说不定真的会……”

  “很可怕吧?被揭发真相的那一天的到来,你是不可能做到不害怕的。”

  “但是,我还是把礼物送出去了,为了表达真正的心情而参与了升学的送礼,因为我作为与阿贤有关联的长辈,做这种事也理所当然。”

  “明明害怕得不得了…却还是做了这种事……”

  “我也这么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家伙,已经…什么都弄不清了……”

  想要嘲笑一番那个畏惧地躲藏于内心的身影,然而真正不断发颤的,却是棹志自己的双臂。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吸血魔兽或者别的什么人的声音。

  身为抗体携带者的棹志,身体上已经不被允许任何黑暗力量入侵了。

  那分明…就是因为这自相矛盾的心理,而产生的妄想对话。

  就连逃避这一点而将其认作是别的声音的行为,也成为了矛盾的一部分。

  发抖的双臂,正提醒着棹志不要对自己的真心视而不见。

  ……逃避心理也要有个限度。

  正在害怕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同时期待着贤能够找到紫色风信子寓意的人还是你,就是你,因为剧增的矛盾心态而让脑子变得奇怪了的——你!!

  听到了脑血管的波动声…非常不舒服……

  作为棹志,他厌恶着过去自己亲手创造的黑暗,不断对贤表达他对匿名者的不满,如同推卸责任般地往对方身上泼脏水。

  然而…作为及川,他真心为贤努力学习升上了不错的高中而感到高兴,决定以父亲的同事这一层关系,抱着祝贺与展望的心情为他准备升学礼物。

  坐在回家的车子上,无力地仰卧身子,闭上双眼,任由脑中的画面在一片漆黑中呈现出来。

  没错…不是作为新诚棹志。

  而是作为匿名者,及川悠纪夫——

  

  棹志在自己的卧室里,认真细数着靠兼职赚来的钱。

  再过不久就是贤升上初中的日子了,必须花点时间准备一番。

  日本作为礼尚往来的国家,凡是有一层关系的人际之间都会通过大小节日互相赠送礼物。

  只不过,没什么朋友的及川的送礼经验几乎为零,跟浩树之间送礼也不怎么讲究规矩,毕竟是两个人之间私下送,就没有循规蹈矩的必要了。

  但居然是送给晚辈的升学礼物,就绝不能草草了事。

  所以,棹志在晚饭时间与兰迪博士讨论了送礼的话题,毕竟兰迪再怎么胡闹怪咖,人缘也比自己好得多,这是必须承认的一点。

  居然人缘好,人际关系又如此广泛,兰迪博士自然不可避免繁琐的各种礼节。不吝于同侄子分享经验的他,在餐桌上侃侃而谈: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是要以庆贺升学为理由,送礼物给阿贤?”

  “没错。”

  看着棹志认真的态度,兰迪博士放下筷子,准备与他来一场亲切的日本传统送礼习俗研讨大会。

  “在日本,礼物的价格是会根据你所送的对象身份而产生变化的,像阿贤这样的中学生,礼物就定在2500日元这个价位就好,送多了他们家反而会因为受不起而困扰呢。”

  “2500日元…也就是说我不必太破费呢……”

  “是啊,毕竟人家还要回礼对不对?你可要好好为对方着想才行啊。”

  ……并没有让他们回礼的打算,棹志想想还是把这话连同味增汤一并灌了进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兰迪博士送给森崎小姐的礼物,还有平时招待客人的点心都很昂贵,难道博士不怕别人承担不起吗?”

  “咕咚”

  兰迪博士差点被喝到一半的味增汤呛到。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和森崎真的没什么…你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啊……!!”

  滑稽地来回摆手的兰迪博士,开始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

  “不是的,我只是对博士对任何人都用价格不菲的茶点来招待而感到疑惑。”

  “是、是这样啊……”

  兰迪用纸巾擦去沾在嘴边的汤汁,咳嗽了一声回答道:

  “新诚家作为庞大而有威望的名门望族,自然会献上与家族相称的周到招待。滋润日子过惯了的家人,平时接触的可都是上流阶层的财阀,贵族之类,家里常备这些高级茶点也习以为常了。至于森崎嘛,有一些别的原因,不过跟主题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可是每次和你讨论孩子们的时候,你都特别热情,还打算在前一天就特别预定招待用的茶点啊?明明都还没有跟他们见过面。”

  “这个嘛……”

  兰迪撇开了棹志的目光,想解释却又说不清。

  “怎么说好呢…那个…习惯了就……”

  “因为博士是奇怪的家伙嘛,所以怎么招呼客人都不奇怪啦!”

  就在博士苦苦思索该如何对棹志解释自己的行为时,绿茶兽抢先公布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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