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回店铺的樽并没有告诉老妈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元棠杏也没追问她为什么去那么久,因为她要赶着回家睡午觉。
樽像平常一样坐在同一个位置看着店门口,她没去看手机,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去回复葵。
她双手托着腮,手指碰到自己嘴唇时又让她联想起那个吻。忽然之间,她脑袋一片空白,心中浮出许多恐惧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让这种状态出现几分钟后,她就强迫自己快静下心来,冷静一点。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以为冷却下来的樽拿出Ipad正要看电视剧的时候,葵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冷却的心迅速沸腾起来,葵喘着气走进来坐到樽身旁,她一脸惊愕地指着他,看了看时间后就问他,“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啊?阿彦和凉太呢?”
葵最后深呼吸一口气,望着樽愕然的脸说:“到了机场没多久奈月的那班飞机就到时间check in 了,所以就那么快回来。阿彦和凉太去网吧,我就来这里。”
对视了一会,由于心不规律地跳动,樽默默地把头转回去,再次尝试冷静下来。
她的内心激烈地活动,葵是看不见的。所以他托着下巴就一直这么看着她。
他那炽热的目光让樽根本冷静不下来,她闭上眼硬撑了一会后实在受不了便伸手把葵的脸挡住了一半,而且必须是眼睛的那一半。
“你能不能这样看着我啊?”
葵还没意识到什么,笑着拿开了她的手,他不明白樽话里的意思,顺势还牵住了她的手。
一秒后,樽用力地甩开,整个人弹起来对着他大吼,“你干嘛?!!!!”
“牵你手啊。”葵举起被甩开的手掌,他也站了起来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你不想牵手那就不牵呗。”
从葵的笑容可以看出来他根本不知道樽此刻的困惑,她眼神变得闪躲,他总算察觉了不妥。
“阿葵...”樽缓缓垂下头说话的音量很低,葵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樽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我...我心真的很乱...如果你再这么...这么进取,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说完,樽微微抬头望着面前的人。
葵笑容全数褪去,一时半刻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看见她开始往后退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抓住了她的手问,“怎么了你?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好...阿葵,我不好。”
樽把葵的手拿开,葵自然又去抓住她,并把她拉回到自己身边来垂着头盯着她躲避的双眼问,“你问问自己的心,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不想回答。”樽坚定地回答他。
“为什么?”葵铁了心要追问,“是真的回答不了,还是你不敢回答我?”
他知道的,她根本回答不了,所以他看着被自己抓住的人不停在挣扎想离开。
“我要答案,樽,你回答我!”
葵另一只手托着樽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望着自己,樽打算不说话的,可是葵又咬牙切齿重复问了好几遍,最后逼得她闭上眼说:“对!我不敢回答你!”
“为什么不敢回答?你说!”
“我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说?因为你知道自己已经喜欢我了吗?”
樽睁开眼的同时对着他大吼,“我不敢!高桥葵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敢!我就是不敢!如果我有这个胆量,当初我早就跟草川介在一起了!!”
樽也是脱口而出才会说出这个名字,葵听见了抓住樽的手不自觉就更用力些,葵凑近一些盯着她通红的双眼,“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提这个人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可是不说...都说了...
她抿紧了双唇不敢再说话,此刻对视着他想再次去吻她的,可一发现他又丝毫不妥后,她就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整张脸。
不失望是假的,葵没松开手不过打消了要吻她的念头,“所以,我做了那么多还是给不了你足够的勇气对吧?”
樽捂着脸说:“勇气不是别人给的...”
“那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
葵想拿开她挡住脸的手,可是她拼命捂着,他放弃再说:“你回答我啊,这个答案你起码要告诉我吧?”
...
“阿葵...你...不要逼我好吗...”
逼...
“你...觉得我...现在在逼你...是吗?”
她放下了手,抬头看着葵很惊讶的看着自己,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完全没想到自己真心实意做的一切在她眼里却是在逼迫她...
两个人面对面对视了一会后,葵放开了樽的手,自己后退了几步眉头也解开了。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才能把话说出来,“我回去了。”
樽没说话,对着他小鸡啄米般点头。她站在原地目送着葵离开,店里重新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咽了咽口水,难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回想起最后葵失落离开的样子,她心里就涌出越来越多的愧疚。
最后还是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那天回家后,葵修车一直修到凌晨才肯停下手,回房间后又久久睡不着,心里不停想念着一个人。
圣诞过后,大部分商家还是没拆下装饰品,大概是想过了元旦再拆掉吧。
“啊~~~~为什么元旦那天要上学呀!这样我们就不能出去倒数了呀!!!”
真奈的惨叫声把走神的樽喊回来,纱织捂着耳朵一脸无奈样,接着真奈整个人挨到樽的身上。
今天因为凛洺彦突然想吃泡面所以没有跟她们吃午饭,吃完泡面后他们自然就去找她们。看见他们的身影后真奈和纱织都对着他们挥手,而樽的头却越垂越低。
“吵架还没好呀你们?”纱织蹭了蹭樽问。
樽不知道怎么说就使劲晃了晃头,然而他们三个男生就来到她们面前,阿彦和凉太很自然就坐到她们身旁,葵站在原地许久,最后他迈开步伐走到樽身旁,樽愣了几秒才仰起头看他,看上去葵精神不太好。
对视了几秒,葵才缓缓开口问,“我坐下可以吗?”
这么一问,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樽只感觉背脊一凉身体抖了抖,她不想让身后的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随后她立刻把葵拉下来说:“坐吧坐吧!”
葵没任何表情地望着她,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这时候樽还发现他不小心露出一丝落寞,是她偷偷瞄到的。
现在跟葵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有一种罪犯的感觉。
“我先上去了。”
樽站起来说,在聊天的四个人又暂时停下来看着她,然后葵也站了起来跟他们说:“我跟阿樽一起走。”
说完,葵下意识是想去握住樽的手腕的,可是他愣了愣,最后他收回自己的手小声地问,“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很多,樽用点头回应他,接着那四个人根本没看出什么端倪,还非常敷衍地说出“走吧走吧”类似的话,葵和樽默契地对他们无奈地摇摇头。
午休时间,整个校园都非常宁静,在上教学楼楼梯的时候,葵的手机响了,他停下了脚步,樽也自然的跟着他停了下来,她回头看葵之际,他脸色都变了,拿手机的不停在颤抖着。
挂断电话后,樽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这时的葵不单止是手,就连身体都在颤抖,他缓了很久才说出口,“我爸出事了。”
两人同时缓了几秒,最后樽迅速回过神来,立刻抓住葵的手跑上教学楼去找老师请假。
最后樽当然是陪着葵一起去医院,元棠杏在电话里叮嘱着她好好看着葵,有什么事就打给她。挂断电话后正好出了校门,之后他们是一直跑去医院的。
虽然医院离学校是不太远,可是一路这么跑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的。所以刚跑到医院的大门口,樽的体力不支腿发软差点就摔跪到地上,幸好葵还不忘扶住她。
“你...你...不用...理我...你...快去...看...快去看...伯父吧。”
葵叹了口气,二话不说就把樽背了起来。她小尖叫一声,立刻勾住了葵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你干嘛?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啦。”
“别动。”葵没回头只是把樽背好继续往医院里面走,“我现在暂时分不了心再去担心你。”
樽没敢再乱动,手碰到葵的皮肤,发现他身体很烫,烫得她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可是她的视线却挪不开,一直停留在葵高挺的鼻子上。
这样背着走进电梯后,在同一电梯里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们。葵倒是镇定得很,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楼层数字看。可是樽...被人盯得脸都发烫,最后她使劲地拍着葵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地不停说,“放我下来吧,放我下来。”...
葵知道她介意别人的目光,他迟疑了几秒才轻轻地把放她下来。双脚落地后,电梯里的人也把目光挪走,樽松了口气,被葵护在身后的她又偷偷瞄了葵背脊一眼。
到了住院部五楼,出电梯前葵很自然想牵着樽的手,可是他又愣住。樽也知道他因为什么而犹豫,她主动双手去握住他的手臂,跟他一起走出电梯。
出去后她没立刻松开,反而继续拉着他跑去护士站问高桥雄在哪个病房,护士刚说完葵就直接跑走了,樽反应不过来也跟不上他只好转回去找负责高桥雄的医生并跟他一起过去病房。
看见自己老爸后葵才真切地松口气,这时他的腿也有些发软,不过他还是咬着牙站稳。
医生跟樽同时到达病房后,医生和葵走到一边说高桥雄的情况,大概的樽都已经知道,所以她默默地站在床边看着安稳地躺在床上的高桥雄。
疲劳过度而晕厥过去。
高桥雄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葵点着头回应医生叮嘱他的事,随后医生让他去补填一下高桥雄的资料,需要住院观察两天。看葵要走,樽想跟上去的,可是葵对她挥挥手说:“在这等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的大长腿就迈出了病房,樽愣了几秒,长呼一口气才坐下来。
虽然跟着来是想着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时候,结果...樽感觉自己来了只能给葵增添了负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