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站在约定好的公交站里,南牧看见樽和葵一起走过来。他一脸疑惑,樽第一时间解答他困惑,“多一个男生去,照顾元影澈会方便一点,我妈说的。”
“啊?!伯母知道啦?”南牧瞪大眼说。
说到这里,樽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解释,“我跟我妈有文明规定,有什么事都告诉对方不能瞒着。”
南牧明白地点点头,看葵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他拍了拍葵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他跟葵在班里也算得上熟络,他反过来也搭着南牧的肩膀说:“还行,要不等下在医院附近买杯咖啡喝吧。”
南牧笑了笑便点头,转眼就看见樽瞪着葵,抱着手调侃他说:“晚上去做贼还是跟小桃聊天啊?”
“又小桃...”葵有气无力地说。
“昨晚我们约在一起玩游戏了。”南牧开口解释。
樽无语,碍于刚认识南牧,不能太快原形毕露。看还是少了个人南牧正想问,樽就告诉他,“那个女孩叫夏纱织,她自己先从家里出发去禾田医院那边,我跟她约好在下车地点等。”
南牧明白地点了点头,又问“夏橘桃对阿葵有意思啊?”
“你问当事人啊。”樽指着葵说。
葵叹气,让南牧不要再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南牧轻笑几声又明白地点点头,他打着哈欠抓了抓后脑勺跟南牧说:“气死我了,昨晚那一局真的输得很冤枉!”
“是吧!我们都快解决他们了,结果被炸弹kill掉我们!”
说到游戏这个话题,葵瞬间精神抖擞地跟南牧探讨昨晚的事。樽站在他们俩身后,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看着他们说的眉飞色舞的。
樽不是第一次看见说游戏的葵,平常那么安静的人,怎么一碰上游戏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樽根本加入不了话题,她别过头晃着腿等公交车的来临。
等了一会车总算来了,才早上九点,公交车内只有几个去公园或者是菜市场的公公婆婆。
禾田道站是这班车的尾站,本来樽打算坐在旁边的单人位置上的,葵在她坐下去之前就揪着她衣领,把她拉到后排的位置去。
先坐下来的南牧看着葵就这么拎着樽走,脸上流露出不自然的笑容,直到他们坐下来后,他转过身对着葵说:“你这么拎着阿樽走,刚刚那些公公婆婆以为你在欺负女生呢!”
葵无所谓地耸耸肩,接着樽推了他好几把说:“谁要跟你坐啊!去跟南牧坐一起啊!”
这时候葵保持沉默,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虽然南牧跟眼前这个两个人都认识不太久,可他预感到如果再不转身回去,这道无名火会很快烧到自己身上。他慢慢转身,结果樽一手搭着南牧的肩膀说:“你快把你同学抓回去呀!”
“啊?!”
南牧吓得停止一切动作,他不敢乱动也不敢再发出声音。接着葵把她的手拿回来,南牧立刻转身回去,戴上耳机摆出不问世事的样子。
“别乱搭男生的肩膀!”葵松开她的手说。
樽很无语,想打他但他又不痛不痒的。她闭着眼长呼一口气,又推了他一把说:“我要坐窗边!”
“别闹别扭了小朋友,车要开了坐好吧。”
葵说完笑了出来回过头直视前方,樽气得心里不停在发誓,结束今天后,明天开始就跟高桥葵绝交!
不过这个决定永远都撑不过十五分钟。
公交车在站点基本都会停五分钟左右,大概是门有些生锈,关门时的声音有些抓耳。车缓缓驶走,樽发现南牧在听音乐,她正想去拍他肩膀时,葵又阻止了她的手,这次语气和眼神都跟刚刚完全不同。
“不是叫你别乱搭男生的肩膀吗?!”
樽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给他肩膀捶了一拳说:“关你什么事!我拍谁还要经过你同意是吧!”
她力气不小,葵皱眉捂着肩膀凝视着她。樽翻了他一个白眼,想起身去跟南牧一起坐,结果葵一手握住她的手。
握手后他们对视着,昨天被踩到手的伤口还在,葵还发现樽的手很冰,他露出一丝愕然被樽注意到了,他一直没松开手,樽也没抽出手。
这姿势和对视维持了大概一分钟,葵先开口说:“别打扰南牧。”
他说完就把手和视线都收回去,樽也回头看着南牧,这时南牧已经挨着窗边睡着了。
“你们昨晚到底玩到几点啊?”
葵认真回想,不太确定地回答她,“好像...凌晨四点多吧。”
“你还答应陪我来干嘛??”
“我不来你找谁来?”葵抱着手不过没回头看她。
樽转了转眼珠说:“我可以找凉太或者阿彦啊。”
“我们昨晚一起玩的游戏。”
“那我就跟南牧去呗。”
她这句话总算逼着葵回头看她,他发出叹息,“算了,我都已经坐在你身旁了还说那么多干嘛?”
樽快速做了个鬼脸回应他,葵别过头笑得灿烂。
那个握手瞬间让葵失了魂,即使手那么冰,握得那么唐突,他也不想立刻放开。
公交车到站后又停了下来,那些公公婆婆都到达了目的地便下车,葵伸了个懒腰,发现才刚到第二个站,他戳了戳樽的手臂问,“到禾田道站大概要多久啊?”
“不知道,我不常去那边。”樽伸长了脖子去观察前面的路况如何。
葵又伸了个懒腰,忽然樽回过头问他有没有耳机,葵缓缓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给她,“你要干嘛?”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插上耳机后她开心“YEAH”了一声,确定有声音后又“YEAH”了一声,葵“呵呵呵”地发出带着疑惑的笑声,直到她把另一边耳机递给他,说:“要不要听啊?”
他皱眉嘴角还是上扬着,接过耳机后,樽低头在选自己想听的歌。
耳朵同时听见歌曲后,葵换了个坐姿,头挨在樽的肩膀上说:“借我挨一下,到站了叫醒我们。”
樽起初肯定会推开他的头并且嫌弃他的头很重,葵不理会她又继续挨着,这么来回几次后,樽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微微回头冷瞥一眼安放在自己肩膀的脑袋。
“你有时候真的很无赖,话又多,嘴巴又坏!”
“是吗?只有你这么说而已。”葵闭着眼回答。
虽然戴着耳机,但还是听得出葵慵懒充满睡意的语气。樽没在跟他说话,别过头看着另一边窗户外的风景。
旁边前方的窗户被其中一位乘客推开了一些,车外的清风争先恐后地跑进来,正好樽感觉有些闷。风把闷热吹散不少,脖子不知被什么拂过有些痕痒,她回头看原来是葵的头发,短发又拂过她的脸颊。
樽垂下头,葵的手正好滑落到她手掌心上。忽然樽心里感觉很不妥,不管是葵挨在自己肩膀上睡着还是托着他手掌。她伸手想把他的手拿走,刚抬起他无名指,他手掌反过去,修长的手指塞到她的手指缝上。呆了几秒,樽想把手抽出来,可葵握得很紧,她不想把葵吵醒,因为这刻她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
最后演变成十字紧扣,樽眼神飘忽四处张望,全身像是触电一样动弹不得,心跳不规律地跳动,呼吸时快时慢的。
我这是心脏病发的前兆吗?樽心里反复问自己。
后来这些症状属于心动、恋爱的正常现象。
就这么神经兮兮般的度过余下的时间,眼看快到站了,樽使劲拍了好几下葵的手臂,“醒了醒了!!!!”
葵睡得朦胧先把头挪走,樽用力把他的手掰开扔回到他怀里,葵没完全睁开眼看着动作过大的樽,她伸手抓着南牧的肩膀使劲晃醒他。
“要下车了!赶紧醒醒!”
南牧完全是被她吓醒,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故,摘掉耳机后才知道原来是到站了。
她这么一惊一乍,南牧和葵对视一眼,葵便开口问她,“你怎么一脸见鬼的样子?”
这个“始作俑者”开口,樽咬紧牙怒视着他,两人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一看就知道是葵和樽之间的恩怨,南牧缓缓转身回去准备好下车。葵对着樽笑了起来,伸手搭着樽无私奉献给他睡觉的肩膀说:“辛苦了!等下哥哥请你喝咖啡好吗?”
感觉那“心脏病”症状又涌出来,樽用力拨开他的手,用他自己的话告诫回他说:“别乱搭女生的肩膀!”
葵的手愣在半空,几秒后他又搭回去说:“你是女孩所以没关系。”
高桥葵!我要跟你绝交!
樽在内心疯狂地说这句话,而表面的她却屏着呼吸不说话,耳朵越来越热。怕脸也跟着发热,她把耳机摘掉还给他就立刻别过头。
葵不知道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让樽变得奇奇怪怪的,他抓了抓头发,还是暂时不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