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
姜阮辞靠着沙发背，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上，咬着嘴唇死盯着田柾国的背影，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的孩子，难道真的要当私生子吗？她和孩子加在一起，难道都抵不上那个女人一个电话吗？
心里的血和唇上的血汇在一处，姜阮辞弯腰干呕，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半晌，田柾国拿起外套，丢下两个冰冷无温的字
田柾国“打掉。”
姜阮辞“不！不要！”
姜阮辞撕心裂肺地大叫，不顾一切地追出去，却只看见他打电话的动作。
他急切而又温柔地说
田柾国“晴晴，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姜阮辞两腿一软，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倒春寒的夜里，空气中的寒意令人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仿佛连呼吸都是阴冷入骨的。
眼泪流干了，嗓子哭哑了，姜阮辞艰难地扶着墙壁起身，歪歪倒到地回到房里，却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熟悉的铃声仿佛最好的能量剂，她一下子来了精神，扑过去接起电话。
姜阮辞“柾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会不要我和孩子的，对不对？”
电话里传来车载音乐的声音，许久，田柾国才平静而冷锐地说
田柾国“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明天搬出晴园，我在B市给你安排了房子，以后你不要回A市了。”
姜阮辞手一抖，手机直直坠落，跌在床上，屏幕仍闪着光，死一般寂静的夜里，没开免提也能听清电话里的声音。
田柾国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异样，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田柾国“明天我带你去做手术，我会给你一千万，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姜阮辞呆呆地听着，那轻微的声音落在她耳中，不啻惊雷，劈得她头晕眼花，心胆俱裂。
她突然抓起手机，撕心裂肺地大吼
姜阮辞“田柾国，你说过的，要娶我的，你亲口说的，难道你忘了吗？你说过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当私生子的！”
田柾国抬手揉了揉额角，眼神兴奋，眉宇间却显得有些疲惫。
田柾国辞辞，我只爱她，你知道的。
心底闪过一丝丝不忍，但也只是那么一丝丝，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姜阮辞疯狂地大哭，大笑，对着手机大叫
姜阮辞“那我呢？田柾国，我到底算什么？我们的孩子又算什么？我们明天就订婚了，我们要结婚的啊！你说了要娶我的，为什么要叫我打掉孩子？为什么？我跟了你三年，三年啊！”
田柾国皱眉，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挂断电话，点了一支烟，漫无目的地疾驰。
……
田柾国回到晴园的时候，姜阮辞已经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她坐在地上，手臂盘在床上，侧着脸枕着手臂，侧脸在雪亮的灯光下，通透一片，毫无血色。
田柾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心口微微一颤，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想把姜阮辞抱到床上。
他一靠近，姜阮辞就惊醒了，睫毛上还挂着细细的水雾，颤啊颤地望着他。
姜阮辞“柾国，我刚刚做噩梦了，我梦到你说取消订婚，还说……”
姜阮辞屏住呼吸，委屈地看着田柾国，鼻音浓重，小心翼翼地求证
姜阮辞“柾国，我们会订婚的，孩子也会平安生下来的，对不对？”
田柾国呼吸一滞，看着她那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喉咙哽住了。
他默默地俯下身子，把姜阮辞抱起来。
姜阮辞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失声痛哭
姜阮辞“柾国，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只是一个噩梦，对不对？你告诉我，我们明天会订婚的，你也没有不要孩子，你说啊！”
田柾国把姜阮辞放在床上，容色微冷，语声沉滞
田柾国“辞辞，这是真的。”
姜阮辞浑身一颤，睁大含泪的眸子，惶恐不安地看着田柾国，不可置信地死命摇头
姜阮辞“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做梦，对，我还没醒，一定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
她彻底陷入狂乱中，反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嘴里顿时涌起一阵腥咸，血腥味浓重，胃里一阵翻腾，她一把推开田柾国，俯身撑着床沿干呕起来。
田柾国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抓住姜阮辞的手，拧着眉头低喝
田柾国“辞辞，你冷静一点！”
姜阮辞“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
姜阮辞仰着脸，满脸泪水地看着他，又哭又笑
姜阮辞“明天就要订婚了，你却对我说取消订婚，打掉孩子，田柾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
对上那双悲痛欲绝的眼睛，田柾国心里的疼猛然间翻了无数倍。
就是这双眼睛，含着泪水凝视他时，那股子悲伤像极了苏晴，令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陷进去了。
田柾国别开头，不忍看那双眼睛，深呼吸好几次，心逐渐冷硬下去
田柾国“我只爱晴晴，你是知道的。”
姜阮辞“所以我就活该当替身？我的孩子就活该去死？”
姜阮辞失控地大叫。
田柾国冷漠地转身，拿着一把尖利的匕首，直直地往姜阮辞心口捅去。
田柾国“不是你自愿当替身的么？”
姜阮辞【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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