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范围冷到了极致,仆人包括管家都退出了大厅,只留下了还拔枪相对的几个人。
陈悦把手从江鹤川的手中抽出来,慢慢站起身,也许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很明显,能看出陈悦走出的每一步都在颤抖。
陈悦慢慢走到沈明面前,跟在沈明身后的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把原本指着江鹤川的枪口指向陈悦。
陈悦身后的几个人突然神经绷紧,秦念迅速的摇摇头:"悦悦你要干什么?”
陈悦不说话,继续一步一颤的向沈明的方向走去,沈明知道这个小姑娘根本没有能力对自己做什么,笑眯眯地看着陈悦,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
陈悦走到距沈明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征征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沈明亦是如此,一个是花季的少女,一个是已过半百的老人,两个人互相对视着,眼神在空中激烈的斗争。
沈明身后的人见自家主子和这个小姑娘就是这么对视着,慢慢放下了警惕,拿着枪的手也松了松,他们的手上已经出汗,额头上也有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断滴下。
突然,陈悦的目光偏转,看见沈铭身后的人已经松懈,就在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架在了沈铭的脖子上。
这一幕来得很突然,就连秦念和江鹤川都没有想到陈悦会这么干,原本以为陈悦只是小孩子脾气,想闹一闹而已,谁知道会直接把刀架在沈明的脖子上。
陈悦的眼睛透露着嗜血的红色,沈明身后的人也被陈悦这一举动吓呆了,原本有些松懈的手立即握紧枪,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陈悦的脑袋爆开花。
"宝贝,放下枪,不然…"陈悦眼中的红色愈来愈烈,手中的刀用了几分力,老人的皮肤本来就比较薄,这么轻轻一用力,沈明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沈明直到感觉到疼痛的时候才缓过神,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陈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红色,牙齿紧咬着下唇,当嘴松开的时候,唇部有些充血,像是涂了大红色的口红,嘴角上翘,眼睛中充满着嗜血的光芒:"沈先生…”
此时不知情的人已经被吓呆了,但是秦念他们却知道,陈悦这是犯病了,一阵心痛从心底涌上心头,看着刚刚还安静的小白兔,现在却变成了嗜血的小狐狸,秦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悦。”江鹤川也没有想到陈悦会在这种情况下犯病,脸上透露出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担忧与心痛:“乖,回来。”
江鹤川表面上不爱陈悦,两个人好似只是互相利用的工具,但是实际上…江鹤川的心在见到陈悦的第一次就已经丢了,丢给了这个名字叫陈悦的女孩。
陈悦现在已经听不进去外界的任何动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次发病很严重,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状态。
"沈老爷的血真的很香甜呢。”陈悦吸了吸鼻子:"一个老年人能有这样的鲜血,还真是不错呢。”
"沈老爷,你说如果用你这鲜血染红我这院子里的白花,你说这颜色会不会比普通的红花更加好看呀。”陈悦每说一句话,就会在沈明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
沈明手下的人真的很想一枪崩了陈悦,但是自家主人还在他的手里,而且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动手。
"陈悦!不要闹了。”看着沈明身后蠢蠢欲动的几个人,江鹤川和秦念都有些着急,江鹤川皱着眉头怒喝道。
陈悦却丝毫不在意,转过头微微一笑,这一笑可谓是一笑倾城:"沈先生,要不咱们出去聊聊?”
现在沈明已经快疼晕了,本来年纪就大,脖子上还是血淋淋的一片,虽然不是致命的刀伤,但是这一刀一刀的,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
"自然。”沈明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点点头,陈悦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缓缓向外走去,黑衣人的枪抵在陈悦的头上,沈明一行人瞬间消失在大厅中。
临走前,陈悦给了秦念一个眼色,秦念心中一悸,明白了陈悦的意思。
"你们几个去楼上埋伏,一人一个目标,不准失手。”秦念命令道。
陈悦的意思很简单,她先控制住那行人,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击毙命。
如果正面刚的话,虽然秦念和宫穆肯定比沈明要强,但是总会有些损失,这个办法,是损失最少的办法,更何况…陈悦她知道自己本来也就命不久矣了。
"砰砰砰”门外连续几声枪响,屋里的人大惊,迅速走到屋外,此时,原本干净整洁的院子充满了红色的鲜血,血花四溅。
只不过…
"悦悦!”秦念与江鹤川最先注意到倒在院子中的女孩,身上斑斑的血迹不知是何人的,一颗子弹从她的肩膀上穿过,染红了她的衣裳。
宫穆一直跟在秦念的身后,眼前的这一切对他没有多少触动,只要自家媳妇儿不受伤,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江鹤川最先跑到陈悦的身边,慢慢扶起地上的她,陈悦的脸色发白,你身上的一片鲜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悦感受到外面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笑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嘴上下的张合着,也许是疼痛在作怪,她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快…快叫大夫。”江鹤川毫不含糊,立马叫人找来了家庭医生,秦念也立即打电话,让唐柒柒赶了过来:"你坚持住,我已经叫了唐柒柒。”
陈悦笑着,肩膀上的鲜血不断地漫出,此时,家庭医生已经赶来,给陈悦做了简单的检查与包扎,由于子弹穿透了整个肩膀,肩胛骨已经完全碎裂,碎骨之痛,何人能忍?
好在没有危及到生命,包扎过后,陈悦进入了昏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