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华落座于窗边,把窗下的一切尽收于眼中,良久唇角微勾。
这本是个悲伤的故事,让这人讲出,倒像个笑话似的....
”哟,先生今日竟也来听书吗?”声音传自凝华身后,其中还蕴含了一两分的霸道,想必来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过,这……可与如今的凝华毫无半分干系。
凝华眸色淡淡的,不起半分波澜,“怎么,我一个写字教书的便不能听书了吗?”
落漪看着这个轻描淡写说自己是写字教书的人,倒是有些失笑。
写字教书也是分学识的,他的学识与旁人相比怕不是高出了许多,只是却被他简简单单用四字一笔带过,倒是叫人如何不失笑……
“不是不行,是想不到。想不到先生这种清流竟也会混迹于这三教九流之地。”落漪答道。
“有什么想不到的,三教九流?”凝华淡淡瞄了他一眼,随即便又看向了台上那清秀的说书先生笑道:“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高官敛财和说书讨赏都不过是民生罢了,你莫看他一场书讲评下来几文几两。这于你我区区的钱财,于旁人则是生计。”
言罢,凝华从腰间翻出了几两碎银子,向那说书先生讨赏的匣子内丢去,行云流水,倒是个好准头。
落漪看着他的样子,似是突然明悟一般,老神在在地开口:“呵,先生当真是好见解。终归是眼界不同吧,众生百态,之于旁人,之于先生,之于在下。都是不一样的。”
他的这番言论,于凝华倒是没有带来什么诸如相见恨晚之类这种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一切不过是虚的而已,他很早以前就知道……
“哦?不同吗,我倒不觉得。”相反,凝华不甚平静,甚至于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盛极一时必则反噬,惊堂拍板道声好,断却前人半浮生。小民,大官,没有什么不同。就好似那于史书之外还有流传于世的野史,实则都是一样的。”
“这番言词倒是新奇。”落漪挑了挑眉不做他言。
“呵,在这世上见多了,便不觉新奇了。“凝华抬眸,颇有点意味深长“倒是落兄你……″
猛地被提到名字,落漪有些惊奇地看向凝华。
“素闻落兄对丝竹花草颇有几分见解,倒是在下近几日种了几株桃树,倒还要劳烦落兄多顾照顾一下了。”
“自当效劳。”落漪并无推辞,欣然应下。
凝华看着他,看着看着乎地笑了起来“呵,如你一样的人,真是不多了。”
“嗯?”落漪有些疑惑。
凝华轻声应了一句“没什么。”随后就向门外踱步离去……
“书也听完了,走吧。难不成,你今日还要宿在这儿吗?啧,是要收钱的。”
落漪愣了愣,随即便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