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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蝴蝶塔。
你的耳机常放什么歌。又是一年,烟花燃起,在天空弥留之际要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耳机里的歌声被烟花声掩埋,只在空隙中还听到歌声。
MP3也是偷偷带进学校的,晚自习后的天台没有因为烟花变的热闹,风倒是很大。教学楼离宿舍不近,晚上学校的乐队回来天台排练,碰巧赶上校庆,这里连续好几天都放着乐器。
有幸见过乐队的成员,里面有个染白发的我还记着面孔没忘。学校明令禁止不许染发可他却没染回来。可能是因为醒目吧,每次经过他身边或者偶尔看见他时我总忍不住看几眼——希望他不要发现。
“求婚之后就失忆了?这是什么老掉牙的狗血剧情?”当我被朋友拉着吐槽着老师给我们放的电影时,他刚好从窗外经过,他也和朋友谈笑着,背着吉他向楼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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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天台,坐在石阶上正准备戴上耳机,耳边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前奏。我一愣,风突然停了——我好像还没打开音乐。
身后突然亮了,像跨年那天的烟花。我回头,还没来得及适应刺眼的灯光,耳边已经传来柔和的歌声了。当我看清时,主唱的位置,是他。
“If I woke up with you in the morning.
I’d forget all the ways that we’re broken.”
玫瑰好像在炉火里燃烧了,鲜花的味道好像蔓延了整个空间。上个季节鲜花的外套在这时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也略显单薄了。我那无力的灵魂终被他的声音托起了,停在空中的手搭在了腿上,目光投向他眼眶却忘了再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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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他相识了,偶尔在雨后遇见他时也会和他聊聊天,或者去附近哪个角落的咖啡馆坐坐,偶尔和他分享趣事,偶尔和他在晚饭后绕着学校操场散步,偶尔他邀请我去看乐队看他排练。
我就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乐队成员们都说
“姐,你一直这样看着,伯贤哥都害羞了。”
正式演出时,舞台上光鲜的他让我想起了过去。他的歌声在我脑海中无限放大,分外清晰,伴奏的旋律逐渐模糊,我的眼眶里泛起一股不明的情感。舞台中心的灯光洒下,他环视舞台下的观众时也注意到我。人们总是在不经意间的缝隙中遐想,也能在没有星星的黑夜出现情绪,思绪万千。
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粗心到察觉不到他对我的感情。直到那天黄昏,乐队聚会我和他提前离开,他在落日的大街对我唱起《Old Fashioned》。他注视着我的眼睛,像那天我的神情一样。
他说这是看着我的眼睛时突然想起的曲子。
我前一秒还在笑骂他没个正形,后一秒被他捉住了手腕。我回到家倒在床上时,脑海里还是他傍晚对我说的话。
这是我和他相识的第六个月。
短暂但又漫长的六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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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给我一周的时间思考,他说为了我可以留在这座城市,不然他毕业就该去别的城市发展了。这一周时间里,我没有和他见面。或者说,我遇不到他。
本该入眠的我,在这周的最后一天夜里失眠了。
依稀的还听见外面的风声,房间里除了细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剩下的就是我脑子里杂乱的思考。
第二天早上,他在天台等我。那个时候还没上课,学生也不多,我的心跳很快但也早已有了答案。他当然是直入主题,而我也不过多废话。
我承认我也爱他。
“那我也陪你,去你热爱的城市,做你热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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