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赞到车边转了一圈，那女人还昏迷着，而且看样子被卡住了，肖赞不敢乱动，大着胆子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口气。
肖赞回到男人身边
黎晨曦“你朋友活着，但是还没醒。”
顾北辰“你别随便动她。”
黎晨曦“我为什么要随便动她
两人对视了一瞬
黎晨曦“好了，别的我也不能帮你什么了。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坚持一下。”
说完刚想起身，去包里拿瓶水给他，倏地，手被握住了。
肖赞一怔。
他定定地看着他
顾北辰“别走，在这里照看我。”
肖赞条件反射就想把手抽回来，可别看他受了重伤，到底是男人，肖赞没挣脱。而且他的手居然比他还白，又大又修长，一看也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肖赞只得说
黎晨曦我没走！松手
他根本不依，仍然把他的手攥得牢牢的。肖赞的每一根手指，都被他的手指交缠住。而他的那双眼，微开微阖，看样子意识也有点迷糊了。
顾北辰“救护车到之前……”
他忽然喃喃低语般道，
顾北辰“你如果走了，我就讹在你身上。”
黎晨曦“……”
这人！他到底救了个什么人啊？
黎晨曦“你……你怎么讹？难道告诉警察，我以区区肉身，撞飞了你们的轿车？”
男人闭着眼，嘴角微扬，不说话了。
肖赞只好任由他握着手。
不过他知道，他此刻估计神智的确有些不清了。刚才救他出来时，表现得那么镇定，现在迷糊了，倒知道要依赖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夜里，渐渐起了风。他的眼睛始终闭着，肖赞低头打量着他。
男人的额头宽阔，眉峰很高，鼻梁也很挺拔。不是那种浓墨重彩的帅，相反，他的五官线条很简洁，透着种硬朗清隽的味道。
顾北辰“如果油箱漏油爆炸，你就自己走。”
他闭着眼，忽然又说道。
肖赞微愣，
黎晨曦“放心，我刚才专门留意过油箱，暂时没有漏油。而且真要爆炸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会背着你一起走。你的朋友我就顾不上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嘴角勾了勾
顾北辰“你有那么大的力气？手腕那么细。”
黎晨曦“那你就看走眼了，我是在超市干粗活的营业员。”
他淡淡地说：
顾北辰“骗子。”
抬起眼皮看了看他
顾北辰“没有这么漂亮机灵的营业员
肖赞笑了：
黎晨曦“哎，我看你的意识还挺清楚的嘛，我说后半句。”
他却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眉头也轻皱在一起，似乎很痛苦，握着他的手也更紧了。肖赞到底还是觉得他挺遭罪的，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黎晨曦“放心，我真的不会走，会陪着你的。”
他没有说话，也没动，呼吸均匀，竟像是睡着了。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救护车声。肖赞把手从他的手掌里轻轻抽了出来，拿起手机，想着等会儿要把照片交给警察，忽然又低头。
灯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落斑驳而安静的剪影。虽然他西装凌乱，身上还有血迹，样子有够狼狈。但肖赞依然觉得，他的侧脸比他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要有味道。
肖赞举起手机，偷偷把他拍了下来。
——
乐雅超市的上班时间是7点，肖赞昨晚3点才从派出所回到家里，黑着两个眼圈上了公交车。
到了超市楼下的早点铺，他有气无力地要了碗米粉，刚扒了两口，汪宸就来了。
汪宸风风火火在他对面坐下，一脸洋溢的八卦之光：
汪宸“哎赞赞，你看新闻了吗？昨天半夜我们乐雅的死对头、永正集团的千金小姐程薇薇，出车祸了
肖赞正困得如同游魂一样，往嘴里夹粉，迟了两拍才反应过来
黎晨曦车祸？
汪宸是啊
汪宸把手机递给他。
“永正集团营销总监程薇薇及友人遭遇车祸”——黑色醒目的新闻标题下，配图正是昨晚那个路口，但是已没有车辆残骸。
黎晨曦“哦，我知道。”
黎晨曦“昨天下夜班遇到了，还是我帮他们叫的救护车。现在应该……脱离危险了吧。”
汪宸“啊！”
汪宸瞪大眼睛
汪宸真的啊？
肖赞就把昨晚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下。只是没说跟那个男人相处的细节。
汪宸听完后，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汪宸就这样？
黎晨曦就这样啊！
汪宸“你就没给人留个电话，要点酬劳什么的？人家可是超级有钱人，你救了他们的命，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让他们用支票砸你啊亲！”
肖赞听乐了，一脸忏悔地说
黎晨曦“是是是，我的觉悟实在是太低了。下次，下次一定把握机会，绝不放过！”
两人又笑了一会儿，汪宸却认真地说
汪宸“不过这件事，你就别告诉别人了。虽说救人没错，但永正现在跟我们竞争好激烈。要是传到领导耳朵里，心里说不定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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