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时期他坐在石头上,看着篝火。一月一次的野外训练,他每次都主动提出守前半夜。他们出来时带的东西不多,除老师外其余人员挤在一个帐篷里。他还记得第一次出来野外训练,晚上分配床位时她被分配到和他挨着时,她脸上藏不住的慌乱。那一晚他和院长换了班,疲惫地走向帐篷。一撩开帘子,便看见了面朝他方向睡熟了的她。他走过去躺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把帘子放下来,做了个好梦。他总感觉现在他们之间是在交往了。但他也不确定,虽然她默认了晚训之后他送她回寝;在他提出约会(至少他是认为是这个性质)后默默点头,并在周六上午稍加打扮等他带她出去。可是她也没说过什么,也没承认过什么。当然他也没有正式告白。他总觉得一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街上碰见院长时,院长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你小子可以啊”这种意味,并摆出在他看来像老父亲一样的微笑看着他身后微微低头的她。有时候胖子嘴贱故意喊上一声“嫂子”时她也不反驳,只是如果他要在他们面前牵着她,她是不肯了。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抬头时看到了一片繁星。他就这么看了很久,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帐篷前。隔着帐篷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大概是小奥又在扯什么他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故事。他撩开帘子。“竹清?”她回过头来看她,眸子里全是刚刚的故事闹出的笑意。他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出来。她理了理头发,随他来到篝火前坐下。“怎么了?”她轻声问他,声音温柔得像不远处微风在湖中泛起的水波。他一时无话,总不能说是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我觉得很美,我突然很想你。他正快速想一个理由来糊弄过去,或者扯出一个可以聊上好一阵子的话题时,她突然轻笑出声,一副“看你能怎么扯”的表情看着他。他突然明白了,她懂了。赵无极走出帐篷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一向老成的老大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反而是老幺一副淡定的样子。“这年头,谈个恋爱已经有这样的作用了吗?”至今单身的赵老师不得解。“沐白,这儿我来守,你们休息去吧。”单身且好心的赵老师还补充了一句:“方圆几里都是安全的,可以四下走走,别走太远就行。”事实上,他和弗兰德以及大师一样,暗暗看着这些孩子一步一步的成长。对于他俩的事,老师心里多少也有个谱,只是涉及到皇家,又是两人私事,始终不太好多说什么。但是平时能提供机会就提供机会,什么训练时两人组个队啥的还是可以安排的。“走吧”,他拉着她起身,“咱们四下转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转着转着来到了一个大树下面,她感觉树上是有花的,因为抬头能看见一片暗暗的白。“坐一会吗?”他扭头问她。“好。”他从魂导器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大垫子盖在草上,拉着她坐了下来。草软软的,人坐在上面十分舒服。他索性躺了下来,面对着满天星光。“这个假期要回星罗吗?”她摇了摇头。“那想去哪儿?”她又摇了摇头垂眸看他示意她没主意,她想听听他的想法。“我随你。不愿回去就在天斗好好玩一阵子,这边玩的还挺多的。”在月光和星光下,他的眸子闪着亮光。她突然有很多话想说,但说不出来。她甚至想亲他,就在这月光下。他歪头看她时,月光洒在她脸上,朦朦胧胧的,万般美好。他想亲她,就在这月光下。他缓缓起身坐着。“竹清。”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他亲上了她。就在这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