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遵从了樊导的意思,搬进了临江区的下榻酒店。
离开了那个离市中心很远的家以后,我开始了一段暂时没有人偷/窥打扰的生活。
樊导生怕我再迟到,耽误了拍摄进度,所以安排我住进了这个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来的酒店;我住在九楼的9123房,与席文怀不过隔了一堵墙。
他在我的隔壁,房号是9125。
因为段穗和席文怀的咖位很大,所以我住的房间也一并被保护了起来,瑞娱和席文怀的公司安排了许多人,值守在电梯口和安全通道里。
死水一样的波澜不惊。
我很安全,也很平静。
那是我寥寥无几的清净日子,除了床陌生了一点,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出毛病的;没有收到装着毓/婷的陌生外卖,也没有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半夜敲门。
全市数一数二的隆万皇冠酒店,我就这么住下了,有的时候苦涩想了想,倒是沾了席文怀和段穗的光。
楼下是车来人往的马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错变幻,每一个累了的人,都在它的指引下踩着疲惫;工作到深夜的时候,这样的场景我就看不见了,对面的写字大楼一到深夜就是黑洞洞的,商场和银行也关了灯。
王源听说我从西江区搬到了临江区,便约着要同我一起吃个晚饭,我婉言谢绝了。
这绝对不是不给王源面子,而是那一天我和易烊千玺闹得不欢而散,到现在,我也没有那个胆子碰到他枪口上。
我告诉他喜欢可以装出来,是我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是他的脸色很阴婺,我想,也许我又一次做了不该做的事吧,要他装着喜欢我,和曾经追着他要他喜欢我有什么两样。
喜欢了四年的易烊千玺,那可是蔺书灯喜欢易烊千玺的四年。
对于我来说难忘而已,在他的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也许平添了几分不耐烦,
甚至于听说了段穗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我的一句无心而堕掉后,对我的感觉又从疏远到了泥泞里的厌恶。
在易烊千玺的眼里,我大概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他都演不下去了,我还要残忍地让他假装喜欢我。
-灯泡,你有点不把我当朋友了-
王源很愤懑地发过来这一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没有,我只是这几天太累了,不想出去而已-
-累就对了,我带你出来放松放松-
他发来一张开车门的照片,附上坏笑的表情。
-你住隆万皇冠是吧,我马上就到了-
-楼下有狗仔,我不方便和你单独出去吃饭,还是别来了,太晚了,早点睡吧-
我疲惫地把手机放在一旁,伏在落地窗上看着窗外透着淡橘调的西京夜色。
明天降温,我又想到了妈妈包的饺子。
我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一笔一划地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下来。
蔺,书,灯。
我想家了,想念南方的家了。
父母和疼爱我的姑姑远在南方,此刻也许除了这浓浓的夜,还会比西京多了不少的暖意吧,晚秋的烤红薯是不是已经可以换成妈妈的饺子了。
踏足了娱乐圈这个污垢,我就很难再全身而退了,为了他们能有一个平淡的日子,半年多来,我从没有提过回家。
唾弃者众多,而我拼命保护我的家人。
今天白天的时候,我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我和易烊千玺的事上了热搜,姑姑从公司职员那里听说以后,一定要我年底回家的时候把他带回去见一见。
我说不了吧,才谈了没几天。
姑姑就责怪我。
“胡说,你还跟你姑姑打岔呢,这不就是你大学时候喜欢的那个什么易……呃,反正,我看了,小伙子帅,挺好的,还是湖南的吧?哎哟那挺不错的,离我们也不远,你爸妈也都满意,那你们谈恋爱哪儿有闹着玩的啊,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了。”
“那……那您也不能这么着急啊,那要是,万一我和他分手了呢。”
“哎呀,不会的不会的,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姑姑还不了解你吗?说考天南大学就考天南大学,说当明星就当明星,大学那会你天天跟姑姑说你喜欢他,你这不是追到了?姑姑盼着你把他带回来,姑姑总不会盼错的。”
姑姑是个事业型的妇女,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要强,总没有男人能入了她的眼,单身了一辈子,只有我是她出门在外的骄傲,逢人总说,她有一个又乖又上进的侄女。
她把母亲给易烊千玺准备的房间拍给我看,还问我他会不会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床单,我一条又一条刷着她们喜气洋洋发过来的照片,心里的苦楚钝痛钝痛。
“你可一定要把男朋友带回来啊!”
她对我的叮嘱。
“不带人家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