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得理所当然

这间房，布局摆设和凌乔那间如出一辙，不仔细看还以为走错了。

唯有一点不同，就是白敬亭房间里的窗子被厚重的窗帘覆盖，严丝合缝，一点光线也透不进来。

凌乔好奇地环顾四周，看到了摆在桌上的几个红酒瓶。当然，她再也不会天真地以为那就是红酒了。

然而下一秒，白敬亭就挑出一瓶红酒，倒出一杯递给她。

凌乔迟疑地接过去，闻了闻，忐忑地喝下去。

白敬亭别担心，这是为接待人类客人准备的。

凌乔抬头看了一眼厚重的窗帘，问:

凌乔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吗？是顾清暖伤了你？

白敬亭缓缓摇头。

白敬亭你觉得，她有能力伤害我吗？

凌乔那是谁？

白敬亭明知故问。

凌乔想到那条断掉的项链，恍然大悟。

凌乔难道是我吗？

白敬亭不置可否，只是揶揄道:

白敬亭看来顾清暖真是白白送死。

凌乔回敬他:

凌乔你不也一样，费劲心机删除我的记忆，最后还是什么都败露了。

白敬亭默默闷了一口红酒，似乎并不打算辩解什么。

凌乔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想起来的吗？

白敬亭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总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我没打算脱罪，只想让你不那么难受而已。

凌乔把顾清暖的邮件给白敬亭看。

白敬亭我尽可能放她一条生路，可她偏要找死，我有什么办法？

凌乔你还真是残忍得理所当然。

白敬亭别急着和我划清界限。我们本质上，都是一种人。

凌乔你为什么要藏起我母亲的尸体？

白敬亭狡黠一笑。

白敬亭曹采青啊，我跟这个女人有过节。

凌乔？

白敬亭她上学的时候偷我橡皮。

白敬亭开个玩笑。

白敬亭不出所料的话，你们已经找到她了。

凌乔没错，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可以随时接她回家。

白敬亭随时，你不是在等廖柯吗？你在害怕什么？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凌乔我没有害怕。

白敬亭我劝你，不要去找她。

白敬亭那些人能把她带出泠苑，就一定能唤醒她。此时你就算去了，也只能扑个空。

白敬亭曹采青，她自由了。她早晚会来找你。

凌乔你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害怕我见到母亲？

白敬亭踱步到窗边，伸手挑起窗帘，露出一条缝，又很快合拢。

白敬亭我怕你会伤心，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美好，该怎么办？

凌乔可我至少要见过，才能死心。

凌乔我就是要犯傻。谁都拦不住的。

白敬亭好啊。

凌乔好什么？

白敬亭我陪你去找妈妈。

凌乔你有病，我跟谁去都不能跟你去。

白敬亭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你信任的人了。你再考虑考虑。

凌乔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声“好。”

白敬亭很高兴地把她推出门去，说是要换衣服。

凌乔在楼下等候时，已经开始疯狂后悔，怎么就轻易答应了呢？简直是鬼迷心窍，一定是因为水心石项链断掉了，对她的保护有限，才让白敬亭钻空子控制住了她的思想。

一会儿反悔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