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跑出二里地的顾清暖愣是被保安架了回来,连半路丢弃的小瓶子都被拾了回来。
凌永桦拿出鉴赏古董的劲头研究这个毫不起眼的小瓶子,很普通的玻璃瓶,里面挂着暗红色的液体,随着瓶子的转动微微流动,他打开盖子,将瓶口在手心上扣了扣,一滴液体也没掉下来,连瓶口的那一点也没粘到手心上,凌永桦被勾起好奇心,用指甲在瓶口处一刮,掉下几片红色的碎屑。
就在这短短几秒钟内,血液凝固了。
凌永桦这才抬头看那不速之客,只见顾清暖被两个人架着胳膊,还在不断挣扎,眼神里藏着刀子。
凌永桦一瞬间把开场白忘了,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盯着顾清暖看了半晌,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顾清暖在他的失神中慢慢平静下来,“没错是我。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既然落到对方手里,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她扬起脸,露出惨笑,“上一次还没玩够?这次又要干什么,把我抓回来泄欲吗?”
她只有用这种自贱的话去激怒自己,才能遏制住恐惧的蔓延,维持表面的镇定。
原来,顾清暖在实习期间受到侵犯是真的。凌永桦这个无良老板自从在迎新酒会上认识顾清暖之后就动了邪心,仗着有钱有势,多次进行性骚扰,遭到严肃拒绝后,还不死心,把她迷奸了。因为没有留下证据,顾清暖求告无门,又不甘心让他逍遥法外,就假意逢迎着,企图找机会录下证据,可没想到忍辱负重拿到的录像却被认定为钓鱼取证,没有法律效力。与此同时,个人和家庭遭受舆论的非议,凌永桦的骚扰也接连不断。终于在一天夜里,顾清暖备好尖刀,准备与凌永桦鱼死网破,却被凌永桦识破,缠斗中失手将她从十二楼推了下去。
即使经历过一次死亡,即使对凌永桦恨之入骨,顾清暖依旧怕得要死。尤其是认识到他的新身份以后,她庆幸自己死后没有莽撞地找他复仇。
此刻的顾清暖是外强中干的。
凌永桦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罕见地露出一丝愧疚的神情,“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成心杀你。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检讨,太过了,都怪我自以为是,还以为你在吊我胃口。”然而话锋一转,“一码归一码,你闯我家宅干什么?看你鬼鬼祟祟的,可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清暖冷哼一声,“我来取你狗命,再不来我都怕你忘了那些肮脏事!”
凌永桦站起来,慢慢走到顾清暖面前,顾清暖下意识地逃避,可是胳膊被人抓着,无处可躲。
凌永桦冲保安一挥手,“别这么粗暴。你们去守门。”
保安撤下来,顾清暖这才发觉肢体已经吓得僵硬,保持站立都是问题。
凌永桦伪善地笑笑,十分和蔼可亲地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喊打喊杀那是野蛮人的做法,就凭你非法入室,我可以报警抓你的。”
顾清暖呛声:“有种你报警,少拿话恶心我!”
凌永桦眉头一皱,手心渐渐捏起一把汗。
他认定顾清暖不可能活着,可是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死亡的气息,甚至连他的法器也毫无反应,把她当做活人看待。
凌永桦在顾清暖面前站定,毫无头绪地端详着,顾清暖在他审视下方寸大乱,为掩饰慌张只好避开目光。
凌永桦笃定地说:“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