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替

白敬亭沉思片刻，说：“你拖延时间，我找人替你回家。”

多新鲜，你以为接我的人眼瞎啊？凌乔刚要嗤之以鼻，白敬亭已经果断地挂掉电话。

凌乔先用冷水洗个脸冷静一下，思考一番白敬亭的话，然后坐在桌前有条不紊地化起妆来，说起拖延时间，还有什么比女生化妆更能拖延时间的吗？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宿管阿姨上门催促三次，凌乔都以“快了”作为回应，也不知道究竟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正内心烦躁的时候，围堵在女生宿舍楼下的车队终于把人接到了。

凌乔趴在窗边遥望车队井然有序地驶离，内心无比震惊，他们真的瞎了吗？他们究竟把谁接走了？

顾清暖谨记凌乔的行为习惯，直接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去，一言不发地扒拉着手机，悠然自得地哼着歌，司机说一句怼一句，是个欠扁的模样。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劲。

顾清暖的手机上突然蹦出一条信息，“把帽子摘下来。还有，你总是用手挡阳光，这个下意识动作要克服。”

是白敬亭发的。顾清暖知道白敬亭会尾随其后，但没想到近到一举一动都能看清的地步。

顾清暖照做，反光镜里显现出与凌乔完全不同的脸，可是司机就像瞎了一样，根本没有察觉。

看来司机已经被白敬亭控制，她不用担心露马脚，那还伪装什么呢？

顾清暖收起手机，开始东张西望。

手机提示音又响，是白敬亭发的信息：“从现在开始，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个人，才能在凌永桦手里全身而退。”

顾清暖删掉白敬亭的信息，手指有意无意地抚上缠在左手腕上的绷带，镇血符埋在血肉里，引起一阵又一阵的灼痛。

她今天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自由行走，全要归功于它。

顾清暖觉得，镇血符就像一个开关，做人做鬼都留有选择的余地，显得堕入血族不那么可怕。

一路畅通无阻，车子停在一处别墅楼下，有人体贴地为她打开车门，顾清暖迈下车，阳光直直打在她身上，她胆战心惊又无比惬意地享受着，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

李阿姨从院子里迎出来，一看到她，顿时愣住，呆在当场。

顾清暖笑着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亲昵而乖巧地说：“阿姨，我回来了。我不过是回宿舍住了一晚，您至于这么担心吗？”

李阿姨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刚要反驳，突然被顾清暖揽住脖子，在她耳边说：“配合我，不然你下一秒就没命。”

李阿姨看到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的司机，顿悟般地说：“快进屋，先生在家等着你呢。”意思是，凌永桦在家，他可不会认不出自己女儿，你瞒不过去。

顾清暖冰冷刺骨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滑动，说出的话也是冷冷的，“我不管，你拖延时间。”

于是李阿姨收敛情绪，径直来到凌永桦的书房，一板一眼地说：“阿乔回来了。”

凌永桦眉毛也不抬，直接吩咐：“人呢，叫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