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彬得意地扭开凌乔的房门,殊不知她已经醒来,正藏在门后伺机而动。
夜黑,牧彬看不见,理所当然地以为床上的那一坨隆起的被子就是凌乔本人,他大摇大摆走过去,猛地一掀被子,床上空空如也。
正疑惑着,身后的凌乔出其不意抡起羽毛球拍,狠狠抽他的后背,并一脚把他踹趴下。
尽管很痛,牧彬也谨记李阿姨的嘱咐,没敢发出声音。
凌乔像个打人机器,对着他这个病号一通拳打脚踢。
一开始牧彬没有防备,被暗算后也没把凌乔这个女流之辈当成一盘菜,任由她出气,所以落了下风。
挨了一会打,牧彬恍然意识到凌乔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辈,打起人来毫不含糊,不是小拳拳砸你胸口那么简单。
牧彬开始认真对待,钻了个空子躲过攻击,并抓住凌乔的两只手,顺势把她压倒在身下。
牧彬按着凌乔的两只手,两人相对而视,听着彼此击鼓一般猛烈而急促的心跳声。
一个做贼心虚,一个运动过度。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发酵的酒气。
凌乔这会儿体力消耗得差不多,有一搭没一搭地喘着气,脑中飞速思考眼下该怎么摆脱臭流氓的钳制。
而牧彬这家伙,面对着温香软玉的身体,很没出息地动情了,缓缓低下头,准备给她一个深情而缠绵的吻。
凌乔避无可避,一口咬住他的嘴唇,死活不松口。牧彬痛极,不敢出声,只好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腾出一只手来薅她的头发,两方发力,谁也不肯放过谁。
换做平时,凌乔早就大喊大叫了,不闹个天翻地覆,那就不是她的风格。
但是凌乔正处于酒醉渴睡的状态,在这斗争激烈的时刻睡着是不可能的,但也别指望她有多清醒。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仅有的一点理智都用在狠狠发力的牙齿上。更何况头发还被人死命拽着呢。
就在螳螂和蝉纠缠不休时,黄雀来了。
黄雀的出场可谓悠闲,扑进窗子之前还抓着树枝荡了几下。当然,凌乔不知道他是在找角度。
就在凌乔吐槽是哪个神经病半夜挂在窗外健身时,这个不速之客“嗖”的一下飞进窗子,紧接着“嘭”的一声落地了。
尽管凌乔这个倒视的角度观察起来十分费力,也不妨碍她发现其中的问题。
这个落地姿势不对,帅不帅先放在一边,这一看就不是个游刃有余、稳妥落地的姿势,那个人明显踉跄一下,脚踝处隐约发出脆响。
落地者本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很快稳住脚步,旁若无人地走到正在互相伤害的男女身边,一瘸一拐。
角度转过来,凌乔当即认出他——白敬亭,他来干什么?
牧彬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但是嘴唇不允许,只能尽量侧着头,把眼珠拼命向后甩,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被白敬亭一拳撂倒。
牧彬脑子嗡嗡作响,与头痛比起来,嘴唇才是痛到怀疑人生,当时满脑子都是咆哮,啊——我的嘴——我的嘴还在吗!
凌乔趁他吃痛,及时从他手里解救了自己的头发。
那方牧彬刚爬起来准备反击,白敬亭又是一拳勾起他的下巴。
牧彬捂着下巴找方向,心里又怕又气,没想到白敬亭又一步跟上来,对着他的后背捶了下去。
牧彬跪趴在地,捂着流血的嘴,痛得直哼哼,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
凌乔目瞪口呆,牧彬这货向来横着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眼下牧彬已不成威胁,白敬亭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他蹲下身,揪起牧彬的头,朝着地板一下一下地狠命撞上去。
凌乔不要!
白敬亭收手,回头看她,露出疑惑的眼神。
预想中的暴怒神情并没有出现,月光下的他神色如常,好像刚刚他没有暴打某个人,只是优哉游哉地掸灰尘。
凌乔几步走到白敬亭身旁,拉住他的手。
凌乔好了,总不至于打死他吧。
白敬亭酒醒了?
凌乔你怎么会来?
白敬亭我先前看他鬼鬼祟祟的,就知道没安好心,我一直盯着……
牧彬突然翻身坐起,举起银光闪闪的小手枪。
这着实令白敬亭始料未及,这不是普通的银枪,而是猎影枪。
猎影枪发出的子弹能自动追击附近最强大的血族,直到命中目标才肯停息。在它面前,任何迅捷的躲避都是徒劳的。
白敬亭怎么也没想到,如此高能的武器会落到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手里。
他与凌乔对视一眼,认命地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