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微微皱眉,虽说那人嘴上说着恭敬的话,让人听着却毫无一丝敬意,反而话中带着浓浓的冷意和不屑。
谢怜把皱紧的眉头放松,谦虚地淡淡应道:“您说笑了。我不过一介破烂仙人,自是比不上您。您那能禁封鬼神神力的法术才是真功夫,我等人不过是几个不起眼的小喽啰罢了。”
被称作“风丧大人”的男子仰头大笑了几声,笑里满含讽刺之意。他一步一步靠近谢怜,道:“这嘴可真的是会说话啊。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这是在谴责我禁封了你们的神力?”
慕情风信也察觉到那人在缓缓靠近,争先恐后地把谢怜拉到身后,抬脚一迈,把谢怜保护在身后。
谢怜无奈地摇头,不赞同他们的做法。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愿别人为了自己而收到任何牵连。
“您言重了,小辈自是不敢谴责前辈。只不过我们与您似乎并无任何仇怨所言,您这般刁难是否有些不妥?”谢怜道。
只觉一阵凉风自身后吹拂而来,谢怜尚未有所反应,便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即使是隔着几层衣物,都能让人直接感受到那宛若直达心底的凉意,冰得毫无防备的谢怜打了个冷颤。
“你说没有仇怨就真的没有吗?”风丧大人的话从背后传来,谢怜等三人愕然回头。
他们方才一直专注着听前方的声响,即使这个所谓的风丧大人稍稍走到他们身后,都会发出些微脚步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则,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即使听力极为灵敏的谢怜都不曾听闻有声响,可那人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这让人直感诧异。
谢怜猛力出手,欲抓住那只搭在他肩上的凉手,可他尚未触及,那手便蓦然消失。
看不见任何事物的风信极为烦躁,就现在看来,他们就像个玩具,任人玩弄。他又是试了几次运力却使不出一丝一毫。他烦躁得脑袋都要炸开,怒然道:“我们是抢了你儿子还是睡了你老婆?我他妈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哪来那么多仇仇怨怨?”
那群被绑在角落的人一听风信如此不敬地责骂他们的风丧大人,顿时勃然大怒。
“你他妈又是哪位小人物,敢这么跟我们风丧大人说话?”
“就是就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他妈的给我跪下向风丧大人道歉。”
......
一时之间,偌大的地洞里充斥着怒骂,咒骂连连。
风丧极为不耐烦地皱眉,大手一挥,那群人霎时安静下来,方才吵闹不已的人突然噤若寒蝉,谢怜猜测着应该是他们被禁了言或是被直接弄晕了过去。
“吵死了!”风丧不耐其烦地道。
“你小子说话真的很不客气。”风信感觉仿佛有人就俯在他耳边说话,可当他猛然一手挥过去时,却什么都没打中。
风信恼怒地咬牙切齿,道:“你他妈......”他的话一半都没说完,却骤然张不开嘴巴。就像被胶水紧紧粘住了双唇,无法打开也无法出声,就连喉咙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风丧满是不屑地道:“这儿没你的事,给我闭嘴吧!”
谢怜和慕情察觉到风信的异常,焦急地唤道:“风信!”
谢怜摸黑地伸出手,向着风信的位置摸去,摸到身旁人的手臂,忙道:“风信你没事吧?”
风信紧皱的眉宇间充满着怒意,却硬是无法发泄出来。听到谢怜关心的询问,连忙伸出手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个“无”字。
谢怜得知风信尚未被风丧所伤害,只是被禁了言,不禁微微吐出一口气。
“殿下,小心一点。”慕情出声提醒谢怜,谢怜点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忙又出声回应,道:“好。我知道了,你也多加小心。”
谢怜静下心来,心静平和地与对方交谈,不冷不淡地开口道:“你说我们与您有仇怨,可是谢某却不曾记得与您有过任何交手。我与您素未谋面,这仇怨何来呢?”
风丧冷冷地哼了一声,厉声反问道:“那你是不是认识血雨探花花城?”
谢怜一听花城的名字,顿时想起了他奄奄一息的模样。
谢怜心里隐隐作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说话的语气却少了方才说话的敬意。
“认识。倘若与花城相识就是与你有仇怨,那照你这么一说,那些认识花城众鬼众神是否都成了你的仇敌?”
风丧又是冷冷一哼,“少他妈给我耍嘴皮子!”
谢怜骤然感觉脖子一凉,他察觉得出抵在他脖颈上的是一把利剑。
慕情风信也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谢怜察觉出身旁的慕情风信欲上前,他忙出手拉住了他们的手,低声道:“无碍。不要冲动。”
“说!”风丧扬声道。
脖子微微一痛,谢怜感觉得出有热血缓缓流了下来,猩红热血顺着脖子流下,微微浸湿了衣襟。
风丧咬牙切齿地狠狠问道:“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慕情风信闻到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味,正欲出声询问,可话都还没到嘴边就莫名晕倒了过去。
谢怜听到有重物跌倒在地的声音,心一紧,摸黑出手想要试着摸摸身旁,希望能在他旁边摸到慕情风信。可手刚一伸出就被一只冰冷至极的手握住了手腕。
谢怜触觉到那只冰手时,只觉阵阵眩晕自脑袋传来、传开。在他晕倒的前一刻,他看到身处的环境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成群成群的银蝶在空中飞舞着。发亮发光的银蝶微微照亮了这个黑洞。
他似乎还听到了有人在喊他,那声音很熟悉,他熟知那声音。
“哥哥!”
谢怜听到有人焦急地在他身后喊着,还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笑出声,那笑声满含冷意。
接着,他便倒下在地,彻底陷入了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