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谢怜悠悠转醒,待意识清醒过来时,并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
他疑惑地伸手去摸床边,没有摸到任何人,只摸索到一张纸。
谢怜诧异万分。
平日里即使有多着急的事,三郎都不曾在自己尚未起床就离开,今日怕是碰到了些极其棘手的事了。
谢怜也没有了睡回笼觉的心情,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隐约地感觉到腰部和身后某处传来些不可言喻的痛楚。
他伸手揉揉腰部,把手里抓着的纸条打开。
纸上写着自己熟悉的字迹,但还是要仔细地去看才能看清纸上的内容。
:哥哥,三郎有要事亟待解决,原是想待哥哥醒来再走的,可是已经等不及了,在这纸上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等我归来再与哥哥详谈。哥哥莫要为三郎担心,三郎一切安好。
三郎留。
谢怜把纸攥在手里,不禁默默为花城而担忧着,生怕对方出了些什么意外。
谢怜起床,洗漱完毕后打开房门,看到猪屠夫正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对方一见着他忙站起来,热情地唤了一声:“大伯公。”
谢怜朝对方点头,笑笑,“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们花城主去了哪里了?”
猪屠夫挠挠自己的猪头,答道:“城主吩咐我给你送早膳,”他举起手里拿着的早膳,“我见你还没醒就在外头等了一下。花城主好像去了水府城。”
水府城,顾名思义。正是因为这地域水量十分丰富,当地人根本不用为旱灾而担忧。但每当夏季时节时,都会有几场多则有十几场洪涝灾害发生,所以被人称作“水府城”。
谢怜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早膳,轻声道了句“多谢”,又接着问道:“三郎他是有何要事吗?何时能回?”
猪屠夫看出了谢怜的担忧,安慰地拍拍谢怜的肩膀,“大伯公你就放心吧。城主可是个绝,是个鬼王,不会出事的。不过我们都不清楚他去水府城的动机,更不知道他何时能归。他只吩咐我们让我们照顾好你,你只需等他归来便好。”
谢怜听后,仍是忧心忡忡,不过他没将情绪表露于脸上。他朝猪屠夫笑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没有花城在的这一天显得尤为漫长。
吃了早膳后,谢怜在千灯观练了一个时辰的字,觉得没有花城在旁练字倍觉无趣,他便放了下笔。
他原想在床上再歇一会儿,可即使床上还残留着花城的气息,但是翻来覆去地,根本就难以入睡。
硬是躺了半个时辰,实在睡不着,心里还甚是堵得慌,谢怜便下了床,上了天庭。
天庭上,谢怜刚一来就看到慕情和风信站在前方不远处,两人似乎发生了些争执。
谢怜加快脚下的步伐,一边扬声喊道:“慕情,风信。”
两人闻见谢怜的声音皆一愣,顿时停下了争吵,齐齐回头,看到谢怜正走近他们。
谢怜站在他们身旁,两人齐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谢怜颔首微笑,风信偏过身子往他身后瞧了瞧,稀奇地道:“花城今日怎没黏着你?”
慕情在一旁冷眼回答,“殿下就不能有些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风信最听不得别人阴阳怪气的话语,当即生怒,“我他妈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你存心找茬是吧?”
谢怜一见两人要吵起来,连忙把话题扯回来,“三郎此次去了水府城,所以并未同我一起。”
风信摩挲着下巴,低声呢喃了几遍水府城,皱眉思考着,他顿时想起了些事情,激动地道:“水府城!我想起了,水府城原本不叫这个名,在八百年前它原是个旱城。”
听了风信的叙述,谢怜才得知这个旱城在当时好几年都不曾下过一场雨,没有雨庄稼难以种植,当地人没有水就难以生存,他们生活可谓是苦不堪言。
可是在某一天骤然下起了大雨,这一下便是好几天,当地人惊喜之余又倍感恐惧。因为在这雨后城里便死了十几人,他们的死法如出一辙,皆是死在了家门口的水缸里。
慕情默默地听完后,乜着眼看风信,“竟然有这事?为何我跟殿下都不曾得知?”
风信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谢怜,心虚地摸摸鼻子,“当时我辞别殿下......之后,我去寻剑兰时曾路经此城。”
谢怜待他语毕,发出心中的疑惑,道:“那三郎去水府城是为什么呢?”
慕情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谢怜,答道:“花城连你都不说,这里头怕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听了这话谢怜更是忧愁,风信见谢怜眉头微皱,埋怨地瞪了慕情一眼,“你少说些危言耸听的话。或许花城此去是为了给殿下制造惊喜也说不准。”
慕情翻白眼,谁信啊!但他没有说出口。
看着谢怜心不在焉的样子,慕情粗声粗气地道:“行了行了,你要是担心他,大不了我们一同前去水府城找他就是了。”
谢怜摇头,“算了,你们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慕情蹲下身子在地画缩地千里阵,听了谢怜的话又是翻了一个白眼。
“殿下,还是我们同你一起吧,有个安全保障,再说了这水府城也不小,想要找到花城也不容易,多个人就多个帮手。”风信劝说道。
画完了缩地千里阵,慕情站起来,催促道:“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走不就完事了吗!”说着便推了一下谢怜。
谢怜毫无防备,被推到门前,他无奈地叹口气,只得配合。
他把手放在门上,低喃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谢怜轻轻推开了门,他跨脚走进去,慕情和风信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