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毅站在何拓和高孟前，三个人互相望望。戴毅忽然拥抱何拓和高孟，何拓和高孟都下意识一愣。
“今天真是对不起，我替娄清给你们道歉。医药费我全出了，要是你们后续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他自己不会道歉？”
何拓努努嘴，意有所指。戴毅没说话，只是保持礼仪微笑，高孟用手肘戳了何拓，何拓才吧唧嘴，不再插话。
“我估计他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就像我不知道他的病对吧。”
高孟站直低头盯着戴毅。戴毅向后退一步，面不改色。
“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以为你这种学霸都挺诚实。”
“我没撒谎。”
只是没说
何拓听不懂之间的弯弯绕绕，安安静静做只呆头鹅杵在高孟身边时刻准备啄死娄清。高孟认傻，果然是他太天真。
戴毅接着从包里拿出一盘游戏碟递给何拓，何拓的眼睛顿时闪亮，卧槽，典藏版。而高孟则喜提一整套化学实验精解。
“给你们的赔礼。”
高孟觉得他可能是哪得罪戴毅了。
“没关系没关系”
何拓积极主动，这一点小事无足挂齿。何拓兴高采烈的直接勾着葛乐乐的脖子强行给她带回去。戴毅咧着白牙，往高孟肩上拍上两下，以表鼓励，便带着娄清回家，家里还有一堆麻烦需要
高孟今天被打了不说还遭人欺骗，欺骗完还被班主任威胁，威胁之后还受到致命一击。绝了，高孟的脸拉的像苏籽小时在奶奶家见过的驴。
苏籽把那本笔记本也放在高孟怀里，十四五本多一本少一本不差。高孟捧着小一斤的书，跟在苏籽身后，左转右转，都是该回苏籽家的。
苏籽走在前面，今日的天气好，出来透气的学生家长都多，团在公园里聊自己孩子或者自家家长。高孟跟在后面，老老实实转到上坡寂静处。
“对不起。”
苏籽双手抓着书包带，隔着三步的距离还有书墙的阻隔，高孟的声音便显得含糊不清。
“我上回不是故意的”
苏籽明白高孟说的是和何拓那事。
“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生气?”
“你做事从来不和人商量的吗？”
高孟捧着书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石子。
“不是，这次是意外。”
“我保证下次绝对先和你说”
“你和我说干嘛？”
“我不和你说我跟谁说”
高孟连走几步，赶在苏籽身边。苏籽接过一半，倒也不再闹无端的脾气。高孟手上一轻，心就痒，连着今晚班主任的笑话和何拓的事一股脑的往外倒。
两人还没笑闹几句，高孟正用头顶着书，侧着头给苏籽扮鬼脸，正面便迎上苏爸。
苏校长一直都是学校风云人物，凭着他超乎常人的演讲能力独占学校风云榜一位，记录则是在开学典礼上不靠发言稿一鼓作气讲了一个半小时，直接封神。
苏爸挺着中年男人都有的啤酒肚，但与赖武的大西瓜肚相比，苏爸的肚子也就是个大哈密瓜。不过苏爸面相上比赖武温和，头发除了半数华百外还是很浓密的。
没有那个学生会在面对时刻掌握着高三学生各种假期安排的校长能不动声色，但高孟可以做到毕恭毕敬。下意识按照学生手册，双手贴腿来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苏校长以前的教授学科正带着七本精讲扑向苏校长，砸在苏校长肚子上发出拍打肚皮鼓的咕咚声。
完了！
苏爸没忍住，痛哼一声，铁青着脸。
”抱歉，抱歉，抱歉！”
高孟手那是一个快，快的苏籽来不及给他说句话。高孟便将地上的书全部捡起，端正的垒在手上，身体正直，紧张的呼吸困难。
”爸，你别吓他”
苏籽太了解他爸了，对着学生就喜欢装样子唬人。苏爸哼一声，拿过苏籽怀里的书，牵着苏籽往楼上走。他平日学生打招呼都是应的，但是这私下里，还是一个想着办法拐他女儿的坏东西就不能给脸。
“爸，书是人家的”
苏籽抽出手，拿过高孟的书转身向还站在那的高孟走过去，苏爸爸则是站在第二节楼梯上等着。苏籽站在高孟面前，虽然遮不住她爸的犀利目光，但至少能背着说话。
“把书拿好，没事，我爸他性格很好的。别被他吓着”
高孟单手拿过另外的书，楞楞的点头，他倒不是怕就是觉得见家长有点太快。苏籽送完书也没急着走，偷摸着取下右手腕的发绳递给高孟。
“换个新的”
高孟隔着书也看不清，倒是挂在手指上的时候才发觉是什么。苏校长觉得这孩子笑起来跟赖武家的土狗是一样的，怪不得老赖说这孩子心眼傻。
“你骗了我两回，让我下回再发现你耍心思蒙我，我再也不理你。”
苏籽抬头盯着高孟，隔得太近反而只能看到下巴，高孟点头的时候双下巴便现出来，近来的确是胖了。
苏籽背着手飞奔到苏爸身边，挽着苏爸往楼上走。
“苏校长再见！”
高孟这句喊的可是问好的两倍大，高孟没细想苏籽说的狠话，只记得要换上新圈。这边虽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倒也是顺风顺水，而葛乐乐和何拓在这事档口也有自己的麻烦。
何拓虽然直接拖了葛乐乐走，而两人在路上倒是一反常态。眼下两人都不怎么说话，何拓手上虽摩挲着碟心里想得是让葛乐乐给句明话。葛乐乐则是第一次谈恋爱，想着怎么也得是何拓先说话。
这一犹豫便拖了小十来分钟，便到了家门口，站在何拓家门外，谁也没走。
“嗯？”
“嗯”
何拓试探一声，葛乐乐则是低着头，态度含糊不清。葛乐乐想的是女孩子腼腆，可何拓实在能挨。葛乐乐把站他面前的何拓一把推在靠门的墙上，踮着脚想往前凑，这一下上去直接给何拓亲懵了。
葛乐乐觉得自己像个亲亲怪，但是她的确忍不住，她之前怎么没发觉何拓这好啃呢。脸上又香又软，她都嫉妒。葛乐乐本是亲上脸，结果没忍住咬了一小口，何拓被葛乐乐的小尖牙磕的没之前的弯弯绕绕，侧着脸亲亲葛乐乐努力抬起来的下巴。
葛乐乐感觉下巴像是着火，急忙伸手把火灭了。何拓被葛乐乐挥在脸上的巴掌打的一愣。
“流氓！”
葛乐乐翻来覆去前后只会骂何拓流氓。何拓气笑了，葛州官放的一把好火，合着何平民横竖吃亏。
“亲我女朋友算耍流氓?”
“咱两现在是一对?”
葛乐乐碾着地面的缝生出的野草，睁着一双闪亮单纯的大眼盯着何拓。
“不然呢”
何拓不管，葛乐乐现在拿钱拿物拿人，他两就是一对。葛乐乐听了这话，噗的直接扑到何拓怀里，我的天，活的男朋友！
葛乐乐是个恋爱脑，正巧，何拓也是。背压着书包，怀里抱着葛乐乐，葛乐乐还在那叽叽喳喳，何拓觉得他要不是费背要不就是费耳。
受伤让葛乐乐捡个男朋友，却让娄清重新回到戴家。
戴毅将今天大家出的钱分别补给高孟，何拓，他们虽然不会要，不过戴毅还是趁机给他们塞进书包，不过他之前攒的本金这样就去了八百四十。
戴毅看看正在客厅沙发上铺床的娄清，花的不冤。娄清刚洗完澡，穿着戴毅的衣服，秋衣合适秋裤短了，不过娄清瘦的除了脸还是正常样子，身上骨头都凸出来。
娄清铺好床，坐在那看着戴毅给他放的电视，他平日里都没时间看，这个点按以前应该是在溜冰场上班。戴毅接了杯温水坐在娄清身边，娄清合着药一口饮尽。
戴母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推门便直接看到戴毅正窝在娄清身边，娄清穿着她早上给儿子挑好的衣服做在她家的沙发上，底下还垫着她给儿子选择的冬被。
戴母的脸色难看至极，娄清是看见的，放在双腿上的手握紧，还是盯着电视。戴毅见了，便穿上鞋给他妈脱外套放包。戴母没说什么，权当房间里只有他们母子。
戴母直接进了厨房，一阵叮当响。戴毅没跟进去，还是坐在沙发上，轻轻拍拍娄清的膝盖。少许，戴母温和的声音才响起。
“戴毅，回去睡觉。”
“知道了”
“你也睡吧，明天就呆在这里。剩下的事我想办法。”
戴毅凑到娄清身边小声耳语，娄清躺在沙发上戴毅给他盖上被子，两只包着纱布的手也掩在被子里，娄清接下来该做的就是当个火死人。戴毅关了电视，回房间带上门坐在椅子上等着。
戴母端着牛奶越过沙发，娄清闭着眼可她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像生物老师带来办公室的那条蛇，轻而伺机。戴母推门而进，关上房门。
戴毅主动的接过牛奶难得的在母亲面前喝下，母亲的两颊消瘦，显得她刻薄冷淡，此时更是瘪进去，像是有着极大的怨气。
“他没地方住，住几天。”
“住几天？”
“不知道”
“后天中午十二点”
戴母的最后通牒。戴毅点点头，戴母先前的敏感慢慢的变得柔和。
“说完就去睡吧”
“我喜欢女生”
“大声点，乖孩子”
戴毅鼓足了劲，用平常两倍的声音重新一个字一个字说了一遍。
我喜欢女生
沙发上的娄清听的比戴母都清楚。
他喜欢的只会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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