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
楚辞阖眼,“我想起来了,不过只想起来了关于小小白的事。”那张本该显尽稚气的脸庞下竟全是疲意。
小小白,是曾经她给白初南的绰号。至于为什么叫的是小小白而不是小白她也忘了原因。(当然是因为本作者才是小白啊!)
秋天,是她和小小白相遇的季节。那年她还稚气未脱,拿着钱袋准备去逍遥快活,没想到碰到了被折断在地上的木槿花。因为心疼这花她就带回家养了,本来她是个什么都养不活的傻子。但这次她居然养活了这白槿。
她惊喜不已,每天捧着这白槿看来看去。
可就在几天后发生了怪事,这白槿居然化形了!她依稀记得当初把小小白带回来的时候修为不过百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化形?她问白初南,可白初南还没学会说话,不知道怎么回答。当然就算他会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是她离开那里之后的第一个家人,她十分的珍视。以至于……
太阳穴传来轻浅的疼痛,楚辞抿嘴,墨瞳中透着些许疲惫,“我只想起来了和他的事。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救他?他是我的家人。我不能抛弃他!”
“辞姐……你别为难我了。我不过是被白初南养出来的老树罢了,哪有那等能耐再像他个疯子一样逆天呢?”听着这话,楚辞的心也渐渐凉了下去。他既敢当面骂白初南疯子,那这白初南十有八九是真的没救了。
她眼中没有半毫光彩,“可是他不能死啊。”
倏尔,她感觉有什么人又抓住了她的左胳膊。抬头看去空无一物,可她知道,是刚刚那个领她过来的透明叶子。没有多说话,楚辞只觉胳膊上一疼,向手上看去,一道很长的口子中正流着殷红的血。
胳膊被拽着,她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当然她也不会反抗,因为她知道——这极有可能救得了白初南!
“住手!你疯了?你居然拿辞姐的……”
楚辞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如果能救他,要点血又怎么了?可马上她就发觉到了不对,鲜血流了满地,他们却没有丝毫要用的意思。她想问出声,可没力气。
不知流了多久,她感觉整个人都将近昏厥。终于,一点金色的东西从血中流出。一只树叶急忙上前接住这东西,送到了透明叶子身边。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总觉得这东西很重要。比自己寄居的肉体重要得多,树精好心开口解释:“辞姐你刚回来可能不记得了,我要说了你别生气。这是……你的神魂血。”
到后来她才知道,要是这东西没了她就会彻底在这个世界烟消云散。不过此时的楚辞哪会在乎这么多,她现在一心想着救人。
他们也不敢耽搁,取了神魂血之后急忙送入白初南的嘴中。
“他要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这么活下来的,估计又得难受一阵时间吧。”说话期间,楚辞又想起了他们的初见。当时他惊艳了时光,以至于当时病重的形象没有在她脑子里停留多久。到现在回想起来,他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吧?
看着还在沉睡中的白初南,她的意识也慢慢涣散。
树精“呀”了一声,懊恼开口:“忘了都是这个时间了。辞姐你赶紧走吧,这家伙性命没事。倒是你,以后千万别再让人取了这种模样的血。我知道你担心他,但光凭这几分钟他消化不完你的东西。快走吧,辞姐你不该再待在这里了。”
谜团重重,她却因为失血过多一句话没问出来。只能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感受着灵魂被抽出肉体的痛苦……
此时枣木箱子里的白槿开得正旺,白初南也睡得安详。他愿永远作个花妖,不为别的,只陪着她到天荒地老。
本该风淡云轻之时,楚辞却倏地感受到一阵凉风。凉风吹着,把在白初南袖口里的信吹了出来。树精好心上前拆开了信,她艰难地看着。
“阿辞,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真想陪你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