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清晨的雨,清清爽爽,带着点儿让汗毛立起来的凉风,吹在我走的花路上。
花儿一朵朵,全是黄色的,吸饱了水分,开在拐了个弯儿又笔直的油柏路两旁。
路的左边是方格子一般的麦田。在种麦子之前,田里的油菜花在春软三月开的热烈,金黄的一大片,不仅招来了许多蝴蝶、小蜜蜂们,还惹来了一群群拍照的人儿。
老汉头戴竹编的尖顶圆围竹帽儿,拿着竹竿,哄人。
拍照的人们像是一群蚂蚁,老汉西边来了,“轰”一下子挪到东边,老汉东边出现,“咚”又跳跑去了西边。老汉气得跺脚:我的油菜花呀!这些要结籽儿,榨了油是要换生活的呀!
人们说来不听,骂了就躲,这可怎么办呢?后来老汉上一年级的孙儿想了法子:拿起黑笔,歪歪扭扭写在硬纸板上几个字:可爱的花美了你的眼,请留点银钱填饱我的肚。
有好几个字还都是拼音,老汉问孙儿:爷爷重写一个呗?
孙儿淡定摇摇头:这样最好。老汉将信将疑把这牌子放在人们看得见的显眼处,嘿!还别说拍照的人们也变得可爱多了,不定时留下些钱物,而且油菜花被破坏践踏的也比以前好多了。
四月天,中午热了许多,油菜花也被晒蔫吧了,结出一个个长角果儿,一串串挂在油菜叶下,长在杆上。金黄的油菜花田,一夜间变成了绿色的,老汉也不操心人们会再来踩踏了,骑着三轮车拉着孙儿买冰糕出去了。
油菜花败结子很快,籽儿努力努力的长,月余不到长角果儿就由碧渐变成灰白。五月时的一天,老汉咂吧着烟嘴儿看着天,暗暗想着:趁雨儿没赶来,要收油菜籽儿啦!
油菜长角果儿被镰刀唰啦唰啦割了下来,捆成捆压好了整齐的码在三轮车上。老太在前面割着,老汉在后面捆好,孙儿小尾巴跟着捡拾掉落在地上孤单的油菜杆。
忙碌忙碌收拾好油菜花籽儿,老汉一家把这一片片油菜花籽拉回家,当晚,淅沥沥下起来雨。
雨下来,路两旁的小黄花就开始开了。之前有那大片的金黄油菜花,几朵儿零星的小黄花被隐藏不见。
现绿油油的麦苗将那小黄花映衬的凸显极了。刚开始只是几朵,长长的茎像长颈鹿细长的脖子,伸出来,开着大脑袋小黄花儿。一天两天,当我周一清早走这路时,无数的小黄花开出了一条花路。
小黄花们挨挨挤挤,约约好一起做个伴儿开,路道左边一溜儿小黄花矮一些,笑的灿烂。
路道右边前半段是条小河,后半段河儿拐了个弯,圈出了个小村庄。因此有一条长长的铝合金护栏护在路右边。
小黄花儿本来应该开在路外边,偏偏就有那不服输的小花儿,挤弯了茎子也要开在护栏上面。它问它:你来不来上面看看?
它的伙伴也努力绕过护栏对它露出黄灿灿的笑脸。渐渐的,护栏也变成了金色,被包在小黄花的海洋里。
路道右边的小黄花们,为了看上面伸着颈子使劲长在护栏上,要比路道左边那些矮黄花高出二本线,都是统一的花籽儿娘,就是多了条栏杆,两边的小黄花儿差了许多,真是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