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

入秋。

李父毕竟是官，总是要入京的。

京城也当有些新奇之事，李平章想。官员上京不应带亲眷，所以他幼时父亲上京，都只是带些零食果脯、各色玩耍之物回来而已。现在稍有放开，可携两人同去。母亲不愿在外抛头露面，故没有让李秦带她去。但父亲说，他是定要去的。

李平章暗自猜想过为何父亲定要他去。可思来想去，总是不知。

反正还缺一人可补，不如……李平章刚要从暗阁中翻出金绢荷花香囊，立刻作罢─这种事宜，搞不好会影响家父仕途，岂是随便可约的？

虽然明知不可，他还是从暗阁中拿出了它。

这算是两人的信物了。虽说初次结交，是华步云解绫赠的，可当时实在没有什么好物，白绫自然没有奇处。这还是两人后来补送的呢。虽然不知具体如何，李平章还是猜出，华步云当初一定化了不少时间炼它。毕竟千里转音可不是个容易的仙术。

李父的声音由外面转来:“筹备齐全了吗？明日卯时一至，车马就来了。”

李平章用慵懒的声音应了一句“已周全了。”

说罢，他合上桌上的《中庸》，起身复又细细验了一遍行囊，才睡下。

翌日。

李平章其实卯时未到就醒了。但他不觉得起床有什么事可做，便合眼再睡。直到李秦的一声“起了”传来，他才以极快的速度穿衣出去。望望外面，果真有雨，忙找出斗笠蓑衣披上，方才出了睡房。

他特地将金绢荷花香囊带在身上，也求能解解寂寞。但他又告诫自己不可因此扰人。

上了车马，一路无话。

初到京城，果真觉得新奇。玉人关虽说富煞，可离中原远，比起京城总是差些的。京城里最繁荣的应当是那平安街了。那街两边就是东西二市，此处摆摊做生意的人数不胜数。车马至此也不停，车上几人只剩走马观花的份了。

当夜宿入客栈休整，父亲私下里与李平章叮嘱一番明日上朝事宜。李平章也惊奇，上京面圣一事，竟小到走路两足间距一事，也都各有礼数规定。

晚上，李平章从行李中找出特地带着的香囊，小声说话。叫了好几次，却也无人回应。

次日一早，父亲独自乘车上朝去。

回来，父亲对他说:“你可知为何昨日所言礼数诸书不载是为何？”李平章从未想过这些，只得回答“不知。”李父摇摇头，自作答复道:“辅佐君王一事，绝非仅有才能忠心即可。伴君如伴虎，不多加小心是难以平安无事的。”李平章过了许久才问:“当今天子可不是明君吗？”李父叹气，复又告诉他:“君王毕竟要保全颜面，进谏理应，只是当用委婉之词。”李平章自觉无话可说，沉寂一会儿方离去了。

李平章半倚在窗上，紧抿着唇:“伴君如伴虎”真非戏言！与这些官场的勾心斗角比，自己当真是稚嫩！

半夜，李平章辗转反侧，却也难以入眠。起床欲去找香囊，却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纸己发黄，墨也略有褪色了。他借着油灯微光辨认封页上的字，是《王纪传》，他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人的名字他听得多了，评书中常讲到他，他害死忠臣，私通敌国，是前朝奸相啊！忙翻开看书中内容。

“这……评书所言诸多不载入啊。”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也愚了，评书乃民间戏文，自是难免夸大其词。”再看下去，竟也叹起这王纪虽奸，聪明也绝不下圣人。引用一段小故事:

一日，王妻与后同食鲻鱼。

鱼大且美，唯王妻不屑，言:“余食此鱼，多矣。”后不悦。

归府，王纪知此，惊。遂购大贱之鱼，赠后，言:“鄙人之鲻鱼大甚，送与充食。”后视之，惊:“此何以充鲻鱼？”此事了也。

掩盖如此巧妙，真乃奇招。

次日，李平章与李秦一道回玉人关。

一路上，李平章一直看着父亲的脸──父亲还是父亲，可他总觉得他变了。

题外话:1372字奉上！其实小编一直都在偷偷码字哦，怎么样？看得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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