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步云写罢功课,自己前去领罚。禁闭处不过一间六尺开方的小屋子,仅一小榻供睡,只有一盏油灯照明。本来是上好的铜灯,如今衰败至此,连火烛也奢了。
杨卫鸠不可私自外出。
华步云是。
杨卫鸠走后,华步云背过身去,和衣卧在小榻上。这本是铺垫子的,如今四季都是竹编,初春倒显寒凉。说是思过,可最大罚处,莫过于无聊至极。就这小室,又能做甚?
如此待了半日。
华镜月哥,送饭。
华镜月虽说无比娇艳玲珑,却不似别家女儿,只知何时红妆盖头嫁人。她从不在人前买乖,说话也尽量简洁,颇有女中豪杰之范。
她开了门,递上几个略冷的馒头。华步云从不与这个义妹塔话,以她的性格,愿意多说才怪。可今天,她一反常态,没有立刻摔门离去,而是自顾自倚在小榻上。
华镜月讲几句话。
华步云什么?
华镜月你是家父寄予厚望的?
华步云……
华镜月明显。
华步云是。
华镜月又为何?
华步云不便说。
华镜月也应当保守。
华步云我不知道!
华镜月呵。
华步云自知瞒不住,可又不能就此和盘托出,纠结之际,镜月又发话了。
华镜月不必。说又何妨。
这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华步云还是信任镜月这个“姐”的。他有两个哥哥,大哥早死,二哥忙于公务,亲妹妹叫华岚,字春君,几乎不曾见过。这样一来,义妹反而最为亲近了。殊不知,镜月已非前日镜月。正如十五月圆,十七已缺。